慕容玉楼还未来得及抓住他,却见哑奴巨大的身躯从她眼前直直往断崖滚了过去,厚厚的雪掩盖了所有的痕迹,天地间瞬间一片白色,了无痕迹。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
慕容玉楼不敢上前,她怕雪天路滑,连她自己都摔下去,她只能趴在一旁呆呆得看着远方许久。
这是一个大约几丈高的矮崖,大抵是因为雪落得太厚重的缘故,下面一片雪白,她竟看不到哑奴和离放。
按如今的情形看来,离放活着的可能极为渺茫。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她不会死!她要好好活着!
前路迷茫后有追兵,如今最近的便是史家,无奈,她也只好往史家走去。
大雪封山极为难行,好在她如今穿的不再是木屐,走得也稍微顺遂些,直至翌日日出东方,她才走到十尤里,远远的,她看到了两辆马车一大一小停在了史家院门口,马车左右各十几个仆人侍婢跟着,如此阵仗倒是惹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马车前正挂着两个紫纱罩着的宫灯,上面写着两个字,“慕容”。
这是柳阳城慕容远家,是大司马府的一个远房分支。
慕容玉楼心中大喜,前世,便是慕容远派人来接她回京的。
好!很好!实在是太好了!
还未进院门,便传来了里面的呵斥声,这是慕容远家苏嬷嬷的声音。
“二娘呢?我们慕容家信任你们史家才放心将二娘交于你们照顾!你们倒好!竟将二娘弄丢了?看来你们的小命也不想要了!”苏嬷嬷许是说累了,竟是插着腰对着他们怒目而视。“来人啊!将他们乱棍打死!”
朱氏见状,顾不得身上的麻衣,连忙膝行至苏嬷嬷跟前告罪,“嬷嬷饶命啊!二娘她许是贪玩,一会儿便回来了。”
“一会儿?”慕容玉楼可是大司马亲口说要接回的,今日她要是接不到慕容玉楼,那么她的小命恐怕也难保了,思及此,她一巴掌朝朱氏的脸挥去,许是太过用力,使得朱氏竟硬生生被别过脸去。
“你倒是说说!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二娘如今在何处?”说着,她又朝朱氏的脸上挥了一巴掌。
史明顺跪在旁边,眼看着朱氏连连挨了苏嬷嬷好几个巴掌,在一旁苦苦求饶,“苏嬷嬷,小子听闻县里来了位神医,便自作主张带二娘去了寻那神医,神医说让我们隔天去接人的,待我们去接时,二娘已经不见了呀!”
“怎么?一会儿贪玩,一会儿寻医,我们慕容府的二娘是会飞天遁地不成?”苏嬷嬷显然并不相信他们的这套说辞,还想要继续打他们。
“郎主,不知是发生了何事?”正此时慕容玉楼的如冷玉般清脆的嗓音落在了这喧杂的院子里,竟使得整片院子一片寂静。
朱氏看来者是慕容玉楼,顿时喜出望外,“二娘啊,你可回来了!你到底是上哪儿耍去了?”
慕容玉楼却是上前来朝苏嬷嬷行礼,“不知这位是?”
苏嬷嬷见到她那双炯炯有神的浅茶色双眸,心中也是一喜,“你是慕容二娘?”
“小女正是玉楼。”慕容玉楼看了她一眼,颧骨高挺,身形富态,皮肤白皙,正是个养尊处优的嬷嬷,随后极为识趣得轻降眼帘。
“这位是柳阳城慕容郎主家的苏嬷嬷。”旁边一个丫鬟同她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