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氏一向不喜余氏的种种,不仅仅是因为上回慕容玉楼所言的蛊毒一事,而是因为余氏自从进府之后,府中便再无一日安宁过,虽说余氏仿若世外之人般恬淡,但看清世事的桑氏又岂能不清楚。
再加上那年白氏身死,齐国公府中的嫡女也相继去世,桑氏早就怀疑是她了,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而如今,府中的郎君,失踪的失踪,被打死的被打死,唯一的血脉,如今在余氏的手里,她有理由怀疑,这一切都与余氏有关。
是故,听闻余氏要来,桑氏脸上好容易才积攒起来的笑容,随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余氏同往常一般,怀里抱着慕容超,那神情仿佛是害怕别人将其抢了去一般。
她来到堂上,因抱着孩子不方便,也只是微微屈膝朝桑氏行礼,“儿媳给母亲请安。”
“三郎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让你抱着?成何体统?”桑氏低声怒道。
余氏浅笑一声,“回禀母亲,三郎还年幼,儿媳怕乳母看顾不周,所以片刻也未曾离开过。”
桑氏却是冷冷道,“你是我司马府的嫡夫人,理应生个弟嫡子才能让列祖列宗放心,整日里抱着妾室的儿子,成何体统?”
桑氏的意思是怪她的肚子不争气,却总想着用别人的孩子来体现她的贤良孝顺,简直是不成体统。
余氏何等聪明,怎么可能听不出桑氏的话来,上回被慕容玉楼一搅合,险些弄巧成拙,这回她定然要小心翼翼些的。
于是,她欠身道,“母亲教训的是,只不过儿媳因为要照顾三郎,有一阵子没给母亲请安,心中极为愧疚,再加上听闻有贵客进府,儿媳本想着前来迎一迎,却没成想三郎突然便哭闹了起来,儿媳没法子,也只能将他抱了来。”
“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了?”桑氏冷声道。
余氏默默低下了头,像是受了委屈一般,她正想要再开口,慕容玉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今日初三,慕容德伯下朝后,必定会来阳馨苑,若是恰巧被他遇到余氏受委屈的场景,定然会与桑氏之间产生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