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啥哩,桃花,姐姐,俺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幼弟了”
他站在原地,大腚露在裤子外头,叉腰站立的姿势,让他毫无隐私可言,远远的还听到桃花传来的回声,不是!!!小人儿气的直跺脚,小嘴巴巴的也不知道在捣鼓啥。
“干啥哩,干啥哩,孟三子,还来不来了?”
“莫不是怕了?”
“胆小鬼,胆小鬼?”
“来来来来,谁说俺是胆小鬼,俺今儿个让他见识一下俺蛐蛐大王的厉害!”一路奔回家的桃花,这会儿狂灌水,对于弟弟的猖狂行为,她一点儿不知道,这会儿拿了蒲扇在家门口吃干巴柿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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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了山,孟家三房,陆陆续续的去歇息了。
今儿个,孟福禄给桃花编制了两个竹筒子,待装了土,桃花就可以开始她的种植计划了,可这会儿,桃花觉得没有必要了,因着下了一场雨,地里野菜都冒出来了,旱时,新鲜的菜拿出去还能卖点儿钱,这时候却是不划算了,一文钱三斤,但做了也无妨,桃花种点,扔在空间也是好的!
桃花觉得,不若待自家稻谷成熟了,自己换了空间的米,待它品质这么高,借自家二叔这条线,顺了镇上地主老爷,或者去县上,将它卖给富户,换了银钱,买来陈粮参杂在自己的粮食里,这样行事稳妥些。
收税,人口税,田税,劳役,这些都可以用银钱去抵押,如今这不太平的日子,桃花觉得若是遇上了事儿,她家一家子得亡哩!
人要是去了,得完!
钱要是去了,喔,她家还没钱!
唉,想她不过一个小小女子,尚且不知现今是何年何月,谁当权儿,这出事儿啊!
一准儿得完蛋,他们这一大家子,一准儿的在地里刨食的人儿,出了这老庄村,那真是蒙着眼睛过河,抓瞎!除了她那不知面目的二叔,
在他老丈人家当了个跑腿的大伙计,这就顶顶是他老孟家,了不得的人物儿了!!
想东想西,桃花如同那翻来覆去的咸鱼,在那张不大的破炕上,被生活轮煎着!
她的这一面不好过。蒋萍枝家山头的那一面同样是水深火热。
“蒋老狗,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俺侍弄你爹完了,又侍弄你娘走了,再侍弄你到如今,有几个铜子了,你全侍弄到别的娘们儿身上去了?”
萍枝她娘怒火中烧,昏暗的油灯在她不甚白皙的脸上打下了一片暗影,她通红肿胀的双眼忍不住的流下泪来,又被她狠狠擦去……
萍枝坐在她娘的身侧,小手紧握着她娘,微微靠着墙,这会儿也不断流下泪来,不时看看她娘,又看看她爹,见她爹垂下了头,灰色的头斤已经变成了线条,他爹洗得发白的麻衣上有密密麻麻的小洞。
这会儿除了油灯特有的臭味儿,一家几口人谁都没说话。萍枝她哥,庆丰,这会儿从地上站了起来,见他娘一脸的铁色,额头泛着红色,急了。
“爹,俺娘,快看俺娘”对着他爹的肩头啪啪啪就是几下。
“萍枝娘,你这是咋了哩?俺没和那老寡妇有啥哩!”
蒋归田一抬头见他媳妇,见她有了将死之人的面,这会儿也顾不上赌气了,一心只想解释清楚。
“闺女,快快快,打水去,给你娘擦擦擦”
“大儿,快快快,快去请周郎中来”
萍枝她娘这会儿,人也软了,眼一花,就往床下栽去,蒋归天手疾眼快,一把将自家儿媳妇搂着,往床上放,接着就把她的衣服都解开,掀开被子,翻下床就往灶房去了,着急忙慌的撬开灶房盖着泥土的那块木板,立刻拿出自己珍藏很久的酒,拿了一个碗,跑着去了床边,让自家闺女让开,倒了酒加了灶台上温热的水,就往自家媳妇的脚心手心,胳肢窝,耳背一顿擦。
等周郎中来时,他后背已经积了一层薄汗,那双桃花眼里,哪还有半点儿怒气,满满的着急,像那即将溢出的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