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梧想到当时看到资料上的细节，对这个身份的一些奇怪之处也没了计较，当一个人经历了重大变故之后，特别是从高处跌落深渊之后，他会做出任何事都是正常的。

“爸，妈”曲南梧换了衣服之后，看起来就是青春洋溢的模样，完全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会往自己身上抹灰，把自己泡在鱼缸里的疯子。

小主，

“小梧，快过来，这位就是沈教授，你之前钢琴弹得那么好，肯定对他老人家不陌生吧？”

曲父看着走过来的两人，没有忽视曲南琛的沉默，但今天主要是为曲南梧铺路，所以曲父并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曲南琛身上。

“沈教授好，我是曲南梧”，曲南梧对着沈教授伸出手，只是他打招呼之后并没有得到这位沈教授的回应，曲南梧也没尴尬，继续笑着看向面前这位坐在沙发上但气势丝毫不减的老人。

“你好”，过了好一会儿，沈教授才握上了曲南梧的手，他的眼睛凝望着曲南梧，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些异样。

这样毫不掩饰的打量，在以往是一定会激怒曲南梧的，曲家其他三人都下意识紧张起来，纷纷转头观察着曲南梧，曲母甚至还把手搭在了曲南梧胳膊上。

曲南梧朝她安抚地笑了笑，转头对着沈教授问道：“沈教授是觉得我有什么不得体的吗？我哥为了让我见您，可是把我的衣着打扮从头到尾改了一遍，要是您还有不满意，那我哥说不定就得给您谢罪了”

沈教授听了曲南梧这话，收回了他的目光，看起来没了刚才那种令人心头不适的压迫感，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

“你们曲家一家子都和艺术有关系，审美当然没得说，我刚刚只是看你和传闻中不太一样，有点好奇而已”，沈教授跟曲南梧谈话时，态度温和，只是说出口的话，每一个字都在拨弄着曲家人的神经，在场五人中，只有曲南梧和沈教授还笑得出来，其他三个人都感觉现在的气氛很是怪异。

“三人成虎，不过是一些谣言罢了，就像是沈教授您，我觉得也没有传闻里那么不近人情，高高在上，您说是吧？”

曲南梧的回话没有和平常一样直来直去，但他也没打算让自己受委屈，既然这个沈教授希望和自己好好聊聊，曲南梧觉得自己也应该尊重一下老人的意见，阴阳怪气而已，他也不是不会。

“你胆子挺大，那走吧，让我看看当年有名的钢琴才子，是不是名副其实”，出乎意料地，沈教授并没有因为曲南梧的话不高兴，反而还催促着人去弹弹琴给他听听水平。

“先说好，如果你水平不够，我是不会教你的。”

“那当然，毕竟我也不希望砸了沈教授的招牌”，曲南梧不觉得沈教授有话直说的性格有什么不好，排除掉他刚刚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敌意和突如其来的阴阳怪气，其他方面，曲南梧觉得他还挺爽快的，至少从他话里听得出来，如果自己钢琴水平够了，那这位沈教授也就不会推辞教导自己的事了。

曲南梧和沈教授去了旁边的琴房，留下三人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小梧好像不太一样了？”

“嗯，看上去正常了不少”

“也好，之前像什么样子，一会儿抹灰一会儿烧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疯子”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这样能保持多久了”

“哎，如果他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我也不至于不愿带他出去认认人”

曲父曲母在一边说着自己这几年对曲南梧的不满，曲南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少见的没在这个时候插话，其实之前每次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曲南琛都会附和自己爸妈两句，他这三年对曲南梧的所作所为也有诸多不满。

只是今天不一样，曲南琛在面对曲南梧的问题时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其实知道为什么曲南梧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就像他爸妈也知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