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摇了摇头,只知道也有很多贵人求纳月汜,美貌毋庸置疑。
“罢了”,她轻叹一声,“我还是赴这场除夕之约好了。”
夜色将至,月汜一曲毕,愁容惨淡着回到自己的闺房稍歇,她望着镜子里自己这张浓妆艳抹的脸,满心惴惴不安。
“是你要换颜?”
女子清甜的声音骤然响起,月汜手持的镜中映出的纱帐同时一动,吓得她寒毛直立,娇喝了一声。
“是谁?!出来!”
“怎么?不是你让我来共赏的吗?”,白皙修长的手指拨开纱帐,露出一蒙面的女子,她一袭红色山茶花绣纹点缀的白裳,蒙蒙烛影中走来,身姿窈窕,若妖若仙。
“你、你是……‘绘颜师’?”,月汜看着走近到眼前的云苓,又惊又喜,但是试探道,“秋时破获大案,案首是否已死?”
嗯?这个花魁竟然知道?
云苓细细打量她,正色道,“否。”
“恩公救我!”,月汜立刻下跪深拜,并着歉意道,“方才试探实属无奈,今日来冒充的人太多,唯有这件事是只有恩公和姑娘们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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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不解,凉凉发问,“我未曾见过你,你为何知道此事?”
“恩公容秉!”,她直身再一拜,便不再抬头,闷声似有哭腔道,“我原先也是被拐卖的,女宅的姑娘里有一位叫缤容的不知恩公是否有印象,她是我的亲姐姐,她逃离之后,百般辗转找到了我,她容颜之变化皆因恩公救助,而我,命悬一线,又找不到恩公踪迹,只能出此下策玷污了恩公清名,请恩公饶恕!”
“我知缤容其人,你……”,云苓扶起她,大致明白她想要跟妹妹远走,却不知为何命悬一线,安抚着柔声问,“发生了何事?”
月汜垂泪一一道来——
她在扬州混迹已久,早先被卖给青楼时,她还年纪尚小,那时的花魁正是夕颜,而那个时候夕颜还不出名,袖月楼的老鸨日日将她当作筹码讨好扬州州牧,夕颜周旋期间,知道了州牧私卖盐铁之事。
盐铁之利,若利用的好,完全可以富可敌国,甚至可以私养军队,但是相应的,盐铁之价越来越高,底层人民定然不堪重负,扬州城繁荣浮华,挡住了百姓的尸骨。
楼里不少姑娘就是因此被卖到青楼,然后被拿去讨好官僚,获得更多贩卖缺口,如此循环往复。
夕颜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但想要保命也想要救风尘,正是这时,天下第一的李相夷与夕颜对弈连输三十六局,题诗于袖月楼,夕颜之名,至此传至天下。州牧看到有利可图,加上夕颜的枕头风,扶持其成了袖月楼掌事。
这么多年,夕颜散金救人,建江湖镖局送无辜者离开,便是无处可去的姑娘们,她也尽可能保护,不过所有人知道,这不过治标不治本,而且当物品没了价值,总有一天仍然逃不了死的结局。
于是后来的每届自愿参选的花魁,第一件事就是去陪那扬州州牧,麻痹其人,并从中探知更多的消息,月汜同样如此,这些年徐徐图之,终于集齐关键证据和参与名单,连可以信任的官员都搭上了。
而不久前,扬州州牧和官员暴毙,他手下的势力早被人把持,有一个新的幕后之人便想要除掉袖月楼。
“你如何知道幕后之人针对你们?”,云苓坐在桌前缓缓抿了一口茶,仍在思考此事,“还有那江湖镖局,吴大兴其人也是你们招进来的?”
“非也,正是因为吴大兴,我们才知道扬州州牧的势力被别人收拢了”,月汜慌忙解释,“他宿在我这时说过,他是万圣道的人,还威胁了掌事把江湖镖局的大权交还,当年非今日,吴大兴霸下镖局后,开始随意虐打袖月楼姑娘们,酒酣之时,他说再过不久袖月楼不存就享受不了了。”
云苓撑着下巴,缕着思绪手指点着桌面,“因此你们觉得性命不保?”
月汜摇头,“姑娘们人脉广,也探听到消息指出新任州牧也是万圣道的人,他们把持了扬州城,而袖月楼参与其中,需要大换血成为他们的消息网!”
“你想让我给你们所有人换颜?逃离此地?”
“正是,我们无力抗衡,只求恩公垂怜!”
“换颜容易”,见月汜脸上浮现喜色,她却一针见血道,“那吴大兴就任由他肆意妄为吗?,万圣道按你们说的势力不小,您们之中若是谁走漏风声,下场还是一样的。”
月汜当即就要打包票,云苓则一摆手,“我不是说你们中就有叛徒,我只是觉得此事并不周全。”
“那……”,月汜垂首为云苓添了一杯茶,服低做小端着糕点侍候,“愿凭恩公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