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辞瞬间慌了神,眼睛眨得飞快,脑中一片空白,呆愣愣地望着他,好半晌后才轻轻咳了一声,转身便要走开。
可谁知男子竟从身后环住了她,脑袋倚在她肩上蹭了蹭。
桓辞僵在了原处,静静地感受着男子沉重的呼吸声,连带着她的呼吸也加快了些。
她刚想告诉伏慎,若他是因为她醉酒时做的那些事,或者是阿瑶下午口无遮拦的话才如此,那他便会错了她的意。
可话还没出口,阿瑶就突然端着茶闯了进来,她如受惊的兔子般急忙从男子怀中蹦出老远。
瞧见阿瑶那副忠心护主就算不肯走的表情,伏慎无奈地笑了笑,嘱咐她早些休息,而后便大步流星离开了。
桓辞瞧着男子的背影,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堆。阿瑶依旧捧着那茶,围着她转了一圈,高声道:“姑娘,你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不会是发烧了吧?”
她忙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果然烧得厉害,难道方才他在伏慎面前就算这个样子?
原本她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可不想夜里躺在床上时竟翻来覆去地想他的话。明明他们已经做过了比那更亲密百倍的事,可为什么这次就令她如此在意呢?
想了一夜后,桓辞仍没能想明白。可心底的雀跃却在向她宣告,男子的举动让她兴奋而又激动,她是渴望同他在一起的。只是二人之间隔了太多,如今恐怕积重难返,况且伏慎许是一时兴起也说不准呢?毕竟前一天时他还是那样的态度,对着她时脸色那么难看。
想到这儿,她竟觉得胸口闷得慌,想要下去透会儿气。而且方才她在马车内也没能瞥见伏慎的背影,她想看到他,想让他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这样想了,桓辞便也这样做了。她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眺望着远处滚滚东逝的河水,心里竟有一丝惬意。可她仍没能看到男子的身影,在三五成群的人中并没有男子。桓辞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叉着腰看着远方,不由得便开始低吟浅唱。
她唱的是一首婉转轻柔的曲子,是前朝一名王姬远嫁时写给自己情郎的词。那名王姬在宫中结识了被关在宫里的质子,二人私下约定了终身。可敌国的铁骑踏破了他们的山河,她的父亲死于敌人的刀下,她的弟弟为了和平,便将她送去了敌国,与质子的哥哥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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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临走前便写了一首万分悲凉的词,词中尽显无奈与痛苦。质子最后被放回了国,灭掉自己的亲哥哥坐上了王位,可他下令监禁了王姬,整日在宫中花天酒地,害的国家民不聊生,不久后百姓们便纷纷揭竿而起。
在他们的国家灭亡后,王姬被她的弟弟接了回来,很快便郁郁而终了。
但她留下的词却一直传到了现在,当时的大家为它谱了曲,这词便在坊间流传开来。
桓辞唱着唱着,竟觉得实在心酸。分明她才是负了别人的那个人,可为什么她却在王姬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呢?
不由自主地,一滴泪从她脸上划过,悄无声息地砸到地里去了。
桓辞忙止住了哽咽的声音,用袖子擦了擦眼,打算回到马车上去。
可她刚转过身,便因为背后的男子愣在了原地。
也不知伏慎什么时候站在了她后面,正低着头静静地望着她。虽然他一言不发,可桓辞却觉得男子眼中好似有千言万语。
她忙垂下眼皮,侧过身子想要从他身旁过去,可伏慎却伸手拽住了她,直直地将她拖进怀中,而后男子的脸便在她眼前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