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的功夫,外头有人通传马车已经备好。桓辞跟在伏慎身旁往外走,听到男子嘱咐她:“待会儿去了之后你别说话,旁人说什么你也别生气,完事有我呢。”
“放心吧,他们难道还能当着宗政律的面撒野不成?”
可惜桓辞把他们想的太好了些。今日见面的地方是都督府,不想竟来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官员,除去昨夜才见过的孔林与李谨修,还要又一次上任的魏相,站在伏慎身后的徐行,已经许多当地的官员。只是桓辞惊讶的是,这里头还坐着几个京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吉州的,就连秦州的长史陈晖都到了。
堂上原本热热闹闹,二人一进去倒安静下来。桓辞是宗政律亲封的公主,倒是不必同大部分人行礼,只是伏慎如今最高的名头竟是个驸马,倒要向这里的不少人行礼,其中不乏曾经明里暗里针对过他的。
桓辞在一旁看着都替他屈得慌,可又想着如今她就该这个样子,让他们以为二人因为罢相一事凄风苦雨。
待伏慎站定后众人又全都向桓辞见礼,也有几人言语间提到了她父亲。
宗政律命人给二人安排座位,将将坐在他身边,只是这次桓辞离他更近。
凳子还没焐热,陈晖就站起来朝他二人叙话。先是说他二人在秦州时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希望多加海涵,又提到了伏慎遇刺一事,将那被揪出来的凶手狠狠训斥了一通。
桓辞冷眼看着他做戏。他们不过找了个寻常小官顶罪,这件事和陈晖脱不了干系,倒是魏相摘得干干净净。
如今伏慎手中攥着证据,却没把他们一网打尽,恐怕要留待日后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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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晖话刚说完宗政律便道:“原来竟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朕倒是全然不知。”
陈晖原是来落井下石的,可惜选错了方法,不想宗政律竟将他虚伪的假话听进去了,一时慌张不已,忙表示自己以后一定尽职尽责。
“这些都是小事。”宗政律笑道,一副不甚在意的看戏模样。
一时堂上的众人分不清宗政律的真正意思。罢相的是他,可仍要坚持实施新法的也是他,也不知他对伏慎究竟是护着还是不护着。
因为他模糊的态度,众人倒是收敛了一些,不咸不淡地说着话。
伏慎只是来同宗政律告别的,因此只同他说了几句,其余时候都淡淡的,还没有桓辞说的多。
“驸马爷自进来后便不怎么开口,是不是对陛下心有不满?”徐行忽然开口问道。
桓辞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话,一时诧异地看向他,只见男子目光并不和善,定定地站在宗政律身后。
一时分不清他是真的如此想还是做戏,桓辞微愣了愣便道:“这位公子想必是想岔了。”
话音刚落,一个不认识中年男子摸着胡子道:“一直都只听到公主在说,是不是平日家中也是公主说了算?”
这话倒是直接暗讽了。桓辞凭着他的穿着看出他是二品官员,想来是从京城来的,也不知是哪方阵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