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一个状元打扮的人手拿毛笔正奋笔疾书,他身旁赫然一个女子低着头安静的磨墨,周围是一圈看客,看客中有个身影正是周牧云本人。
周牧云此刻瘫坐在椅子上,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心情是如此的复杂。刚刚动心的人,瞬间就被自己的两幅画浇了个透心凉。
他忍不住伏桌大哭起来。
周老夫人听不得孙子受委屈,急得团团转。想上前安慰哄他一番,又深怕吓坏了孙儿。只好满脸沉重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路上她唉声叹气,“这孩子,别是动了什么心思了吧。要是像他爹一样疯魔了,我老婆子还活个什么劲儿。”
婆子这会儿也不敢嬉笑。“别是少爷看中了什么人,又或是看着画里人家成双成对,自己个伤心呢。”
周老夫人抿了抿唇,心中突然有些悲凉。
当初儿子的亲事是她一手造成,结果逼得儿子离家出走。孙子的亲事也是她使唤婆子去退了的。
究竟是错还是对!
头一回看见孙子这样的情绪,老太太心里难受。便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动了孙子的姻缘线,才招致如此。
“我这孙子的姻缘,原是我搅了的。可谁曾想毁了安家的亲事,竟一直就不能给云儿再找个好的。”
“老太太,那是您疼孙子。当初去安家退婚,还是老奴我去的呢。我看呐,许是少爷的红鸾星还没动。这一动啊,包管喜事就来了。”
婆子惯会服侍人,自然摸得清周老夫人的心思,三言两语让老太太心里舒坦许多。
“你当真看清楚那安家的丫头……到底!”
“哎呦,德行败坏。是个狐媚子,被他们村里的人嫌弃的不行。我看呐,就是安家的人晦气,带累了我们少爷。”
婆子神情不屑,言语间又信誓旦旦。听她这么一说,周老夫人心中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舒坦的理由。
也找到了一个罪恶源头。
安家,都是安家的错。
她抿着唇越想越生气,于是将手中拐棍重重往地上一跺。
“别再叫我们看见安家的人!实在晦气!”
因此心里憋了一肚子的不高兴,等到晚间,见了儿媳妇少不得里里外外的警告一番,可千万别把她的大孙子给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