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他看到放在桌上的点心,眼神冷漠。
有个词叫爱屋及乌,但同样的,厌恶一个人,也会一起不喜欢他身边的人。
世人只知苍岚岛岛主钟离珏。
可没有人知道,还有一个人也叫钟离珏。
这个钟离珏生来就只能在暗处,做一个别人的影子,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轻柔明亮的清辉洒照了男人一身,白衣反衬月光,让他整个人好像都泛着淡淡的光华。
他的面容隐在阴影里,仿佛莹润的月亮被一块阴暗蚕食,风光霁月变得残缺狰狞。
他葱白指尖轻抚伞柄,上面刻了一个珏字。
字体娟秀,温婉柔雅。
恍惚间,鲜红的油纸伞幻化成倾城绝美的女子。
她一双盈盈美目温柔含笑,将手里的油纸伞递给他。
“阿珏,这是娘亲送你的生辰礼物,喜不喜欢?”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眼阿珏都16岁了,已经是个大人了。”
“男子16岁成人礼时,父母都会赠予一把油纸伞,希望我儿能支撑门户。但娘亲没有那么多要求,只希望阿珏以后一生平安圆满就好,即使娘不会一直在阿珏身边,但会永远爱着阿珏的。”
……
“阿娘……”他低声呢喃,似有千言万语的慕儒和思念却无法宣之于口,只能小心地将油纸伞抱在怀里,脸庞轻轻蹭着伞面,眼角濡湿,一滴泪悄然落入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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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此地有三四天路程的宁州古镇,有一处楼非夜的别庄。
他决定先把无处可去的白衣美人安置在那儿。
翌日清晨,朝阳初升,一辆马车驶出城门。
楼非夜坐在马车外头驾马,他头戴斗笠,墨发束成高马尾,几缕发丝垂落在俊美的脸颊侧,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一条长腿随着摇摇晃晃行驶的马车晃荡着。
清明节刚过,正是人们迎春出游的时候。
城郊外有不少人踏青游玩。
蒙蒙雾气将散未散,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洋洋洒下。
驾车而过的少年俊美落拓,侧帽风流,为这姹紫嫣红的春色添了一抹少女怀春的惊鸿一瞥。
日头逐渐升高,凉爽的气温变得燥热起来。
楼非夜驾着马车在一条溪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