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他唇角抿自,入鬓的长眉下压,那种被和煦浅笑掩盖的攻击性就显露而出,视线轻飘飘扫过去,便极有压力感。
惜春被他这么淡淡看一眼,背脊就窜起了一丝凛冽的寒意。
“奴、奴婢是奉了司公子的命,才去通知世子爷的。”
楼非夜一直盯着她的脸,没错过她面上一闪而逝的慌张。
“再给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你别以为我查不出真相。”
惜春脸色发白,双腿一软,朝楼非夜跪了下来。
她磕着头慌乱道:“世子爷……奴婢说,是……是二公子命奴婢去给您传话的,他让奴婢把您引到暖阁里。”
“你是楼子晗的人?还是收了他的好处才帮他的。”
惜春眼中滚下泪水,哽咽道:“奴婢家中母亲生病,需要一笔钱买药治病。二公子给了奴婢银钱,奴婢……奴婢这才帮他的,除了今天的事情,二公子还让奴婢平时多关注您的情况,然后汇报给二公子。”
红枫院的这些下人,都是之前祖母亲自挑选派过来的。
楼非夜倒没想到,楼子晗竟还收买了一个眼线时刻盯着他。
“今天楼子晗那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惜春:“不久前二少爷和他带来的门客周公子在……在暖阁做不耻之事,被二夫人和侯爷捉了个正着。现在二公子被侯爷禁足在菡萏院里,那周公子则被关进了地牢。”
楼非夜挑眉,心下嗤笑,看来如果今天他没能顺利带司予离开的话,那楼子晗的结果便是他的下场了。
这小子心还真够歹毒的。
不仅想要他失身失内力,还附加社死。
奶奶的,什么仇什么怨啊?
楼非夜一想起来就满肚子火气,脾气再好都不能忍了!
若真要论起身份,楼子晗一个庶出,这些年来在侯府拥有的待遇,本来就是逾矩了。
楼非夜都懒得跟他计较这些,他却偏偏揪着不放,还以此认定自己抢了属于他的东西,三番两次来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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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跪在地上哭泣的惜春:“我这不需要有二心的人,你今天就收拾东西离开红枫院。”
惜春满脸惊慌,膝行上前恳求道:“世子爷……世子爷,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世子爷饶了奴婢这一次,不要赶奴婢走。”
她真被赶出红枫院的话,只怕也没办法再在侯府待下去了。
楼非夜面上不为所动,他平时待人和善,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楼非夜是绝不会退让的。
他从椅子上起身,朝惜春招了下手,让她跟出来。
楼非夜将院子里所有下人都召集到一起,淡淡开口。
“以后如果还发现谁像惜春一样,做背叛我之事,你们便如她一般,收拾东西离开。”
众人看着低着头哭哭啼啼的惜春,心惊的同时更不敢再生异心。
世子爷刚被认回府没几个月,待在侯府的时间还很短,院里的下人们只觉得他没有架子好相处,现在才发现他处置起人来也是雷厉风行的。
一旦犯了错,说赶出去就赶出去,连个余地都给。
以后他们可得多加小心,千万别做了让世子爷不开心的事,否则惜春就是前车之鉴。
处置完惜春,楼非夜便挥手让大家散去,自己也返身回房间。
司予在房内,也把刚才惜春说的话都听到了。
他道:“原来那个刺伤你的蒙面人就是周风州。”
这人果真是活腻了。
上一次是两名杀手,这一次又是设局下毒,一次又一次地来招惹阿夜。
楼非夜道:“我也不意外会是他,现在他已经被关起来了,也跑不掉。”
说话中,下人把浴桶和热水陆续送到了房间中。
楼非夜挥手让他们下去,对司予道:“先沐浴吧。”
想到司予现在的情况,楼非夜主动过去把他连人带被子抱起来,然后放到水温正合适的浴桶中。
楼非夜:“你手掌上的伤口还没愈合,不要碰水了。”
司予乖乖点头,面上浮起一丝为难,他期期艾艾地开口。
“可是阿夜……我一只手沐浴的话……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