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
司予把玩着楼非夜的一缕发丝,回答得漫不经心,仿佛伤的不是自己的肩膀似的。
楼非夜将药重新敷上,语气严肃:“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不要总是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否则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司予笑出了声,平静地道:“我早就习惯了。阿娘以前有时候发起疯来,下手没有轻重,我身上没有哪一处地方不受过伤。最严重的一次,她险些将我掐死,不过父亲及时赶来拉开了她。我的喉咙因此受了伤,一连好几天都吃不了任何东西。”
他的医术,其实一开始只是为了给自己治伤学的。
每次听司予讲起他这段过去的事,楼非夜心中都很不好受,像是被人攥住心脏用力捏紧一般疼。
这世上总有各种各样不称职的父母,他们只会带给自己孩子一生也难以磨灭的阴影和灾难。
虽然楼非夜遇到的父母,远没有司予的双亲那般极端,可他对此也深有体会。
楼非夜上完药用纱布包扎好,把司予往怀里抱紧了些。
他说道:“阿予,或许你不在乎你自己,可我会觉得心疼,以后学着对自己好一些,别再拿你自己的身体来折磨自己了。”
司予怔然,漆黑的眼睫细微颤了一下。
心疼我么?可为什么你又能如此狠心抛弃我?
你如今肯耐心温柔地待我……都是为了让我答应救钟离珏吧?
司予微垂着头,心中酸涩抽痛里,又泛着一丝甜意。
阿娘从前或许说得没错,他就是天生的下贱骨头,哪怕觉得楼非夜那番话,很可能不是出自真心,可他竟也抑制不住心生欢喜。
酒精有助于退烧,楼非夜用巾布沾湿烈酒,擦拭了一遍司予的身体。
在这过程中,楼非夜看着他瘦得根根分明的肋骨,全身上下摸不到什么肌肉的单薄身子,心中亦很不好受。
司予始终乖巧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任他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