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非夜轻闭上眼,眼睫悄然润湿。
他竟以为,司予忘掉他离开他,会过得很好。
“每晚都会头疼?”楼非夜声音又轻又哑,尾音微颤。
“刚开始只是偶尔,但最近半年频繁了许多,疼得严重时,就算灌药让自己昏睡过去也无济于事,都会疼醒过来。”
司予眼眸半阖,自嘲地说道。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会在这无休止的疼痛侵袭之下,丧失理智再难保持清醒。
或许会疯掉。
因为每次疼起来时,他的脑中都会闪过很多零碎的画面,伴随着尖利的嘲笑怒骂,以及温柔含情的低语。
有人厌恶他,或许也有人爱他。
既是天堂也有地狱。
可他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完全把那些细碎的画面拼凑起来。
他甚至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和虚幻。
司予伸手攀着楼非夜的肩膀,把脑袋贴在他胸口上,与他更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时不时轻轻蹭一蹭。
他目光痴痴流连在楼非夜脸上,喃喃笑起来。
“真的好神奇,被你抱着,我心里颤栗般的欢喜,再也不像过去那样冷寂空洞。尤其是以往我头疼发作时,都要熬很久才捱过去,但现在已经好多了。”
他觉得自己对楼非夜有种病态的渴望,被他触碰过的每个地方,每寸肌肤,身体心里都反馈出难以言喻的愉悦和酥麻,任何痛苦都转变成了兴奋。
楼非夜此刻注意力还在他的头痛上,没注意到其他,闻言紧皱的眉头微松,但仍不放心地问道。
“真的好多了吗?”
他细细瞧着司予的脸色,似乎真的恢复了一丝红润,没有方才那般惨白得吓人了。
“嗯……好多了。”
司予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总是想把这具身体抱得更紧些,他就好像瘾君子一样,贪婪的想汲取眼前人的温度乃至所有。
楼非夜关切的神色一僵,垂眸往下看了看。
怀里的司予不知何时,已以鸭子坐的姿势跨在了他身上,双臂搂着他脖子,乌发散乱的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像只圈领地的小狗般又蹭又嗅。
仿佛在琢磨着从哪里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