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山随着商队走进了禹城,里面多是辛国的士兵,来往的还有被俘的荆军,至于百姓,除了穷苦人,其他的基本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户,想是都遭到过抢掠的迫害。
孟晓山离开商队,就地处理了货物,以戗国人的身份骑马独自行走。由于心念家人,他迫不及待地直奔陈府。
半年的背井离乡和长期的思念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来。当初离开时,家人的丁丁嘱托和小晴寄托的香囊也都历历在目,尤似昨日之事。晓山与义父陈融一起前往前线,可是现在却是荆国遭难,他心中不禁担忧,陈融本是抗辛元帅,可是现在辛国占了荆国,恐怕陈融已经是凶多吉少,那么家是不是也……?孟晓山不敢再想下去,脚上不禁使了力道,快马直奔而去。
寻着似曾相识的街道,他终于找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园。可是入眼的却是高过人头的荒草宅,木质的大门早已经不知道搁置了哪里,遗留的只有那掉了漆的土肧墙。晓山木然,他心中的担忧更加沉重,不好的念头不断充斥脑间。他孱巍巍地走进里面,盘踞的青蛇“跐溜”一下跑没影了。出没蛇虫鼠蚁无不说明这里已经早已破烂不堪,尘封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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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留的炭灰木屑依稀还能拼凑出原来椅子的影子。其他的都是一些碎落的黑炭,有的甚至被埋在深土中。
孟晓山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宁愿走错了地方,也不希望这是他的家,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
“当啷”一声。
他快速剥开草丛,深入里面,迎面的是枯干的河底。他知道,这是以府里隔开前院后院的那条河。他判辩声音来源,寻到那烧断过的桥下,他看到一个衣衫破烂的捡柴者,年老佝偻的身体扛着沉重的木柴。
晓山走近,仿佛无所事事地谈话道:“大爷,这里以前是个大户吧?”
那捡柴者看到有来谈话的,索性放下了柴货,蹲了下来,掏出旱烟袋,一边道:“大户?呵呵,何止啊!这里以前是侯爷府,响当当的将门之家。”
晓山假装不信道:“哦,是么?这……不像啊。”也寻了一处秃地,坐下,表示出长谈之意。
那大爷抽口烟,道:“小伙子,看你的样子不是辛国人,但也不是荆国人吧?”
“呵呵,实不相瞒,我是辛国东部的戗国人,走商货,初到此地。”
“难怪如此!”大爷磕了磕烟杆,拉回话题道:“这里以前是荆国陈融大将军的住所。”
晓山故作惊讶道:“陈融?他是不是抗卯名将的陈融?”
大爷略有自豪地道:“是啊!正是他当年抵挡卯国的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