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官爷皮笑肉不笑地道:“现在我国战事吃紧,国家安危大于一切。你家男丁逃走,不服兵役,是不是想全家获罪?”
妇人听罢,直吓得呶哭。老婆婆哽咽道:“家中老头已经随军出征,不知是生是死,两个儿子早已经捐躯,三儿子家才是五年前饿死的。如今家里只剩下老身及儿媳孙子三人,相依为命。”
一个官爷奸笑道:“哦,是吗。但是你家户上有家才一名,就得再出一人。现在却说没有人了,分明是在狡诈”说着自摔一下手中的链子,叫喝着“把她们一家子全绑了,叫她们狡诈”。
几个人说着便动手,妇人哀求,孩子哭叫。老婆婆突然跪倒在地,不停磕头道:“老身虽说年迈体衰,但仍请官爷让我替代从军,放过家中妻儿”。
几位官爷似乎有些恻隐之心,但喝道:“你老得都站不起来,何谈从军?若真带你去了,我们几个可少不了挨板子的”。
老婆婆却突然猛地站起来,把身子挺地笔直的,皱纹下的青筋暴涨,似乎要去燃尽自己的所有生命般,道:“老身身体可以的,应征边防役,早上为军爷们做饭,都是可以的”。
一个官爷不忍地低声对同伴说道:“大哥,就这样吧,孤儿寡母的,也别都抓去了”,另一个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指标完成不了,我们可是要被去充抵人数的”,另一个道“也罢,就让这个老妇人顶去吧”。
老婆婆如蒙大赦一般,不断磕头答谢。
自古征战,皆都是名不聊生,兵役之苦,更是让千千万万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人亡死别。有诗为证: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
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
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有孙母未去,出入无完裙。
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
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