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回来装什么姐弟情深,在你抛下他、抛下我们出国的时候,这里就不再是你的家了!
我不管你这次回来是干什么的,你立马给我滚蛋,我一分钟都不想看见你!”
白林着急地转过身:“阿妈!你别这样,我,我想我阿姐了……”
“你把她当阿姐,她有把你当阿弟吗?”焦玲厉声责备道,说着就想去将白林拉过来。
梁屿川实在不忍听到焦玲这样说白筝,即便她是白筝的母亲。
他张嘴想要反驳,却被白筝拽住了胳膊。
她一张脸几乎已经失了血色,脸色却坚定无比。
“究竟是我没把阿林当弟弟,还是你没把我当女儿?
你将我卖给一个可以做我父亲的男人,换取三十万的彩礼。我为了逃脱掉这桩婚事,连贷带凑给了你四十五万,你有没有想过,这两年,我在国外是怎么过的?
你觉得我狠心,你又何尝不狠心呢?
无论我给你多少的钱,你永远觉得不会觉得够;你只是想将我捆在一个你可以够得着的地方,方便你随时榨取我的剩余价值,直至我像白凤那样死去,对吗?”
焦玲那张布满风霜与沟壑的脸胀得通红,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白筝,声嘶力竭地吼:
“你放屁!你胡说!你明明还好好地活着,你弟弟却已经病入膏肓,你凭什么在这里卖惨!”
白筝捂着胸口,脸上布满了泪痕,声音更是嘶哑。
“他生病不是我害的!我要是配型结果合适,早就给他捐肾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我把我能给的都给你了,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你非要我去死吗?”
两年未见的女人,曾经亲密无间的母女,在此刻,以最绝望也最无助的方式,相互控诉着这些年深埋于心底的怨恨。
到最后,梁屿川抱着白筝,白林抱着焦玲,都已经有些站不住了。
白林的一双眼涨得血红,连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了。
阿妈和阿姐的每一句话,怪的不是自己,却都是因自己而起。
如果不是自己,她们不至于绝望到这般地步。
“对不起,阿妈,阿姐,对不起……都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白林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道。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捡起焦玲扔在地上的镰刀,朝着自己的脖子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