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跪着,头发早已被茶水浸湿,茶水顺着头发滴落在衣襟上,濡湿了一大片。
她似无所觉,长长的眼睫盖住眼帘,掩去眼底的流光溢彩。
从大伯父奉召而来至今,她没有多看榻上的贵妃半眼。眼底平静无波,犹如一个漆黑无底的漩涡,仿佛刚刚为救棠贵妃声嘶力竭的人不是她。
而她越是沉静,就越是让杭雪柔心中忍不住慌乱。
左倾颜的医术根本不可能超越她,为何还能如此镇静笃定?!
杭春山终于收回手,站了起来。
“怎么样?”皇帝忍不住沉声问。
杭春山扬襟跪下,拱手恭声大喝,“恭喜皇上!贵妃娘娘少阴动甚,往来流利,虽有些气血虚涩,但指下圆滑,如珠走盘,此乃喜脉无疑!”
皇帝猛地站了起来,全身一颤,脑中有瞬间的空白。
真是喜脉?
她怀了他的子嗣?!
他竟有些不敢回头看榻上的棠贵妃,指着桌上的药渣,犹疑的眼神里逐渐绽出惊喜,声音也有些轻颤道,“那……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杭春山闻言看了一眼,“这是避子药药渣,不过娘娘这么虚涩的身子,若真服了如此厉害的避子药,一个月以内绝不可能有身孕。”
“嘭!”
圆桌骤然被皇帝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