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昔日袍泽与自己形同陌路,甚至怒言相向时,他喉间不知为何,如堵了一块石子般难以下咽。
这十年他们曾一起出生入死过很多次,但在他心中,他们只是暂时与他同行的路人而已。
叶轻伫立在原地,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没错,他们不过是曾经的同路人,日后的陌生人。
过了分岔路口,谁还会惦记那些志不同道不合的人?
思及此,叶轻嗤笑一声。
这种天真幼稚的想法,他以前从未有过,以后更不会有!
……
当夜,喜气洋洋的林相府后院,莫名其妙起了一场大火。
因是深更半夜众人熟睡之时,发现得晚了些。
这场大火殃及相府半个后宅,不少女眷侍婢衣服都没穿妥,尖叫连连跑出房门,也有的为了拿财物跑回房间,被坍塌的横梁砸死的,更糟糕的是,火势蔓延到了相府的藏书阁。
那里收藏着汇聚林家底蕴的书卷数十万册,还有许多珍品名画古籍,这些东西不是宫中御赐的,就是林相在外头花大价钱搜罗过来的,可谓是无价之宝。
纸张木柜皆是易燃之物,这场火,足足烧毁了半个藏书阁,将林相半生心血付诸一炬。
“父亲,您振作些!”
林锦立在外院,看着滋滋往外冒黑烟的藏书阁,死死抓着林诩风的肩膀,两眼发黑,头晕目眩,面色一片煞白。
“纵火之人,可曾抓到?”他咬牙切齿哑声厉问,人前笑面佛般圆润的脸,此刻尽是阴鹜。
弥漫在院子里的灼热火光,也驱不走他眼底森然寒气。
“儿子已经封了前门,且留下部分暗卫守在林府四周,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林诩风恨得牙痒痒,“想来,除了祁烬,也不会是别人了。”
一说起左倾颜,他又想起今日左倾颜的举动。
要早知道她根本不是要查聘礼箱,他也不必大费周章在城南医馆放了那把火,惹来祁烬的疯狂报复。
说到底,还是父亲多虑了。
“老爷,大公子,在火场里找到纵火之人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