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那样的神态,不似有假。
在这种事上,她没必要说谎诓骗他。甚至可以看出,父亲的拒绝,叫颇为自负的殷氏至今耿耿于怀。
而眼前这副尸骨的十个脚趾,完好无损,也没有折断后再愈合的迹象。
左倾颜似乎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大哥的意思……”
她眼里溢出欣喜,“会不会,父亲他还……”
活着二字,她不敢宣之于口。
就像向菩萨请愿的时候那样,仿佛一旦说出来,就不能成真了。
左兆桁眼底也是露出隐隐的期待,可他神色比左倾颜镇定得多,“不无可能,但是,我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左倾颜犹如被泼中一盆冷水,默然之间,也清醒了些。
都这么多年了,若父亲真的……他为何不回来找他们?
十六年前的事就像笼罩着一层迷雾,叫她看不清摸不透。
她定了定神,对左兆熙道,“这事暂时不让母亲知道了吧,她的病需要静养。”
“嗯,你我见她一面都难,你安心去北境,我会让人继续暗中查探的。”
左倾颜心里踏实了些,感叹道,“大哥回来了真好。”
“只是,昨日郝岩还说他想母亲了……”
她目光闪烁,试探轻问,“大哥和大嫂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左兆桁想起殷氏的那些话,心口一阵刀绞般钝痛。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不答反问,“或者该问,在你的那个梦里,她的结局如何?”
左倾颜诧然一怔,垂下眼睑,遮掩着眼底的犹豫。
“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便告诉你一切。”
闻言,左倾颜双手交握,不安地绞着手指,半晌才低声开口。
“威帝十七年,大嫂率安凌军抵御西秦军入侵,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