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棠贵妃面前,他们也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及左成贺的事。
这趟去北境,本是想着找到人再告诉她,幸好没说,要不然,母妃怕是要失望难过了。
这时,开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主子。”
“进。”
“主子,皇上召北戎国师私下觐见。而且,刚刚府中来报,关在私牢里的云溪不见了。”
茶案前美好的气氛骤然凝滞。
“知道了,你去准备,按计划行事。”
说话间,祁烬身上的随性恣意骤然褪去。
似乎想起什么,周身萦绕着一股凛冽骇人的英气。
“是,主子。”开阳的身影很快消失。
感受到他的手掌骤然紧缩,左倾颜也攥紧他的手心,“他竟是这般等不及……”
迎着左倾颜的视线,他藏敛了冷戾,喉结上下滚动,忽然问,“你那毒药,杭春山能解吗?”
左倾颜沉吟片刻,“解药其实我手上还有一瓶。解药中的三味药是稀世药材,即便杭春山能解,怕也是很难找齐这几味药材。”
“当初我在侯府藏书楼寻找治疗噬魂钉的办法,彻夜翻阅母亲从慕家带来的藏书,无意间得到了这个方子,刚好侯府有那三味药,为数不多,我就试着做了出来。”
“这次我知道北境凶险,才将其带上,想着以备不时之需。”
祁烬的声音肃然,“不管谁找你,都说解药还要至少三个月才能制出,找一个连杭春山也无法勘破的药方敷衍过去,或者想几味连皇宫也没有的稀世药材,务必把时间拖久一点。”
“叶轻就算收到我送出的圣旨即刻出兵,至少也要十日之后。”
……
乾政殿内,古铜色的香炉白烟袅袅,弥漫着浓郁的龙涎香气。
皇帝静坐案牍之前,一叠叠堆积的奏折等着批阅,他却神不守舍,时不时看一眼殿门。
终于,在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中,等到了让他每天每夜坐立不安的人。
北戎国师还是跟早朝时候一样,面上带着墨色面具,身披宽大的黑色长袍,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对幽深的眼睛。
此时殿内除了他们,只有一个带着帷帽的内侍在煮茶。
“多年不见,皇上依然风采依旧,只是本座却是历尽沧桑,三番几次差点见了阎王爷。”见周遭无外人,仅有隐在暗处影卫的微弱气息,黑袍说话仿佛也没了顾忌。
听见黑袍沙哑的声音,皇帝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国师言过其实了,朕有朕的苦楚,高处不胜寒啊。”他指着对面的檀木椅,“国师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