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的模样不似假装,左倾颜总算来到他跟前,一手按住他的脉搏,一手拿出针匣,快速地在几处重穴扎针。
一张俏脸虽然绷得紧紧的,可手下的针却没有半点含糊。
莫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左成贺的气息才略微正常,可他的脸色依然血色全无,整个人看上去犹如失了魂一般,眼神空洞,瞳孔凝滞。
“颜颜,父亲的病严重吗?”左兆桁总觉得,他这幅样子,更像是悲伤过度,自己放弃了生机一般。
左倾颜有些恼怒地看着他,“你不是说希望母亲开心恣意,好好活着吗?如今这幅样子,又是做给谁看?”
见他目光古井无波,她忍不住讥讽出声,“不如,我派人将你那新夫人请过来,让她好生伺候你安慰你?”
嘴上说得难听,心里却跟堵了石块似的,丝毫不比他好受。
云溪闻言忍不住道,“大小姐,义父这些年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更别说有什么夫人,他心里从始至终只念着义母一人!”
左倾颜冷然抬眼。
四目相对,黑刀少年依然如记忆中那般,孤僻倔强。
虽不善言辞,可那双棕色的瞳孔,闪耀着真诚。
似乎怕她不信,云溪举起手臂,“我常云溪对天发誓,若对大小姐撒谎,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前世的疑惑总算有了解答。
将云溪送到她身边的人,无疑就是父亲了。
左倾颜冷眼微眯。
既然云溪义正言辞地说,他从未背叛过母亲,有没有可能,其中另有内情?
这般想着,她闷声不响睨了榻上的人一眼,将一颗黑色的药丸粗暴地塞进他嘴里,猛然起身往外走。
“你干什么!”左兆桁剑眉紧蹙。
总觉得,颜颜心里似乎藏着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而且,都跟父亲有关!
他压着声音追问,“颜颜,你要去哪?”
“我不治求死之人。”
左倾颜脚步微顿,闭了闭眼道,“大哥,将母亲的事告诉他吧,知道真相后,他若想活了,你再派人寻虫草过来开药。”
“颜颜!”
左倾颜大步离开,将左兆熙的声音甩在身后。
她小跑出恒园,只觉眼睛胀痛得生疼,几欲压制不住汹涌的泪意。
从未想过,与父亲相认会是这般景况。
赤足跑进恒园的时候有多少期待,此刻,便有千百倍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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