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笑意仿佛还在眼前。她幡然醒悟,那厮定是故意的!
瞅见枕边整齐摆放着他就给她的各种兵符信物、玉玺,甚至还有一把天子剑。
她抬手摸了摸,枕边空荡荡的,被窝早已经凉透,如那些冷冰冰的物件一般......
黄芪替她梳妆,却见自家太子妃娘娘神色有些恹恹,望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床榻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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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替您把早膳端进来吧?”
不用想也知道,太子走了,主子心里难受。
“嗯。”
左倾颜坐着梳妆案前,望着铜镜中容颜娇艳,却愁眉不展的自己。
举目四顾,处处都是他的身影,却又处处不见他的身影。
实在难熬。
“收拾东西,准备入主东宫的事宜吧。”
他人都走了,这烬王府,便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或许一忙起来,反倒没那么难熬。
“听虫草说殷恬恬的婢女昨晚偷偷去了医馆,说她主子想在行刑之前见太子妃一面。”黄芪慢声道,“虫草递了话进府,当时太子妃睡着了,太子殿下说不必惊扰您,让虫草直接回绝了她。”
左倾颜挑了一对镶玉的月牙耳坠,慢条斯理戴上,“确实没必要再见。”
黄芪颔首,“奴婢觉得,殷恬恬定是猜到那天在医馆,是主子和虫草故意透露消息给她,利用她逼了祁衡一把,兴许她找您是想兴师问罪也说不定。”
没等左倾颜开口,黄芪嗤之以鼻,“若不是她自己心术不正,心里放不下殷家,偷听我们说话还告诉了祁衡,又怎会被我们利用?依奴婢看,她这是自断生路,死不足惜。”
左倾颜不以为然一笑,“我们与殷家,本就是你死我活,她恨我,也理所应当,所以,我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听闻祁烬连夜处置皇后母子,又于出征前处斩殷家和秦家,左倾颜没有太大的意外。
他急于离京,一口气处置了这般人,虽然显得冷血无情了些,可也是杀鸡儆猴,为她逐步掌控朝政剪除隐患。
所有能为她做的,他都在她睡觉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做了。接下来,就看她的了......
她的威望不及祁烬,自然不可能让人再将奏折从宫中送到烬王府来。
要想向朝政伸手,就必须尽快入宫。
一抬眼,发现黄芪神色有异,左倾颜挑眉,“怎么了?”
黄芪吱吱唔唔道,“贵妃娘娘那边,听说一早就收拾好箱笼,还传了话过来,说太子妃什么时候准备好,就什么时候动身。”
左倾颜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看来,那人还是没能搞定母亲。
既然如此,也只能怨他自己不争气了。
“去收拾吧,今晚就动身。”
恍惚四顾,仿佛这寝间的每一个角落,祁烬的身影无处不在......
这个充满着与祁烬缠绵回忆的寝间,她连一夜也不敢多呆。
黄芪看着她微红的眼尾,乖觉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