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亲卫,他忤逆主上,也辜负了萧染照顾张小姐的嘱托……
可是,武义侯说得一点也没错。
所有人都能留下,唯独主子,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不论是满目疮痍的东陵,还是水深火热的百姓,都不能没有烬王殿下!
他连着重重磕下三个响头,生生将额心磕出血印子。
“主子,渔歌来世……再向您恕罪!”
这时,院子里扫地望风的僧人匆匆跑进来,“不好了住持,有官兵搜来了!”
渔歌猛地起身,“我去引开他们!”
他看向余墨,“住持,请您务必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解开殿下的睡穴。”
“你肯信我?”余墨斜睨着他。
渔歌闻言,惨然一笑,“住持不是说过,我没有选择,不是吗?”
余墨终于敛去笑意。
他双手合十,郑然回了一礼,不疾不徐道,“小僧师兄弟几人曾在南山寺受过烬王殿下恩惠,若施主信得过,我们将拼尽全力,护殿下离开阳城。”
渔歌眸底溢出狂喜的泪光。
他知道,此刻他们已然山穷水尽,余墨根本没有欺骗他的必要。
得到了想要的承诺,渔歌垂眸拜谢,“多谢住持!”
他取出张琼留下的玉佩,弯身戴在祁烬脖子上。
渔歌再次叩了三个响头,将祁烬昏迷后逃亡一夜发生的事,以最快的速度尽数告知了余墨,“殿下若醒过来,请主持转告一声。”
“张小姐说,这块玉佩开过光,可以保平安,请主子一定好好活下去……”
“唯有如此,天禹山两万五千忠魂,方才瞑目!!”
话落,他起身抱起祁烬换下的,那身属于萧染的血色白袍,转身掠出寺庙。
不一会儿,他将那身白袍穿到一具驻军尸首身上,背起尸首,转身朝着驻军众多的方向跑去。
背影孤绝,奔赴晨光。
余墨等人对着他远去的身影双手合十,齐齐默念,“阿弥陀佛。”
坐在油灯前,他点燃一撮撮黑发,直至化成灰烬。
“让他们准备一下,一起为天禹山数万忠魂,念往生咒,超度亡灵。”
“是,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