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终于扑簌而落。
杨伶动容不已,反手搂住他的腰间,“你一直都在我心里,从未离开。”
微红的鼻翼颤动,埋入他温暖如春的胸膛。
“其实,当初我接近你,嫁给你,也是父亲授意的……”不一会儿,闷闷的声音从怀中溢出。
左兆桁神容平静,早有预料。
“在军中,我时常收到祁天威暗中送来的,一些郝岩的物件……”
左兆桁的脸色终于染上寒气,但他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是殷氏?”
“嗯。”杨伶道,“殷氏将郝岩的东西交给祁天威,钳制我,暗中将你在安凌军中的一些动向告诉他们。”
“祁天威担心你功高盖主,一直忌惮着你。我知道你没有反心,便是送一些小心,换他安心,保郝岩平安。”
左兆桁没有追问她为何不向他坦诚。
他很清楚,祁天威是皇帝,整个定国侯府的性命都捏在手里,捅破这层窗户纸,对左家人,一点好处也没有。
能相安无事,得过且过,是最好的结果。
杨伶道,“至于夜袭军营一事,他们自是冲着你手中安凌军兵权去的。”
“父亲知道袁成宇对我倾慕已久,答应他只要促成此事,再将所有的罪名推到我身上,让我与你生隙,夫妻反目。一旦定国侯府倾覆,就将我嫁给他。”
左兆桁恍然道,“袁成宇以你的名义给西秦人送信,才有了夜袭军营一事。”
杨伶点头,“我得知西秦袭营的时候,已经迟了,他们让我借机杀了你,夺了兵权,还用郝岩的性命威胁我。我只能出此下策,让你离开安凌军。”
“阿桁,我终究还是伤了你,但我没有叛国。”
她抬起眼,直视他,“父亲知道我不会答应引西秦兵袭营,所以先斩后奏,不管你信不信,于东陵,我杨伶自认问心无愧!”
这是她第一次向人说起这些往事。
她从不在乎身外之名,也从未打算,对过去那些死无对证的诸多罪名,做任何无效的辩解。
可他却说,想听她亲口解释。
左兆桁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只要你说,我就信。”
“至于顾千殇……”
提及这个名字,左兆桁瞳孔微微一缩,他能感觉得到,杨伶在害怕。
“别说了。”他突然就不忍心了,将她的头按在怀里,“别再想他,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