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底气不足,“便是我父亲错了,我母亲她们都是无辜的啊!”
“我分明与你说过,我母亲虽是正室却不得宠,我父亲有好多姨娘,都与他少时的意中人有神似之处,比起她们,我母亲是最不受父亲待见的!”
“还有我三妹,她才五岁啊!”
面对她声嘶力竭的质问,左倾颜脸色平静,毫无波澜,“谋逆当诛九族,杭二小姐应该庆幸,自己远在北境。”
杭雪柔瞬间僵在原地。
“你叫我什么?”
“杭二小姐平日里救死扶伤,上天有好生之德,方才让你侥幸躲过一劫。”左倾颜凝着她的泪眼,“既然是天意,你又何必执拗。”
杭雪柔泪如雨下。
“所以,在太子妃娘娘心里,你我,再也不是朋友了,对吗?”
这一刻,她是恨的。
恨左倾颜的冷血,恨她的绝情,恨她将自己的一腔真心,视如粪土,毫不顾惜。
“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是情敌,不会是朋友。”
左倾颜对着她冷笑,“如今,我是太子妃,而你是只能隐姓埋名藏匿一生的逃犯,很显然,是你输了。”
杭雪柔被气笑了。
“是啊……是我输了,输得彻底。”
空旷的雪野,寒风料峭,可她的心比寒风更冷。
她压抑着潮涌的心绪,胸腔剧烈起伏,说出来的话更是带刺,“这么说,你满意了吗,太子妃娘娘?”
左倾颜神色淡漠,“既然知道自己输了,何必再来纠缠?退下吧。”
话落,她拢了拢狐裘,径直转身,朝马车走去。
杭雪柔看着她挺得笔直的背影,迎着凛冽的北风,呼哧呼哧剧烈喘息,内心的气闷却是难以平复。
“左倾颜!”
她不管不顾,扬声怒喊,“我恨你!我恨你!!”
就在她要扯掉脸上的面纱时,笛吹雪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一把捂住她的嘴,“你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朝廷钦犯不成!”
杭雪柔绝望挣扎,哭道,“知道又如何,我如今孤身一人,连家都没有了……”
“药王谷难道不是你的家吗?”笛吹雪温润的脸难得露出怒意,“师父对你那么好,顶着多少压力才收了你一个女子为徒,你就是这么报答他老人家的!?”
杭雪柔动作一滞。
半晌,颓然跪倒在地。
她隔着泪眼凝着笛吹雪温润的俊脸,哑着声问出心中疑问,“师兄不是向来讨厌我吗?”
“为何今时今日,又肯管我是死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