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营州还处于一片冰雪之中,道路被行人和牛车踩的泥泞不堪,脚印和车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杂乱无章的线条。
梁崇今日没带背篓,走路倒是轻便许多,不过还得小心翼翼地注意脚下,避免滑倒。
这次回去,两人倒不如第一次时那么沉默,谢湍意刚刚去医馆时,也听到了他师父对梁崇的叮嘱。
作为梁崇曾经的大夫,谢湍意还是很关心她的病情的,边走路,边建议梁崇可以跟他说说话,练练发声技巧。
左右路上没什么人,也不担心别人听见。
不过梁崇却不知道说啥。
见此,谢湍意先挑开了话题。
他也是这几天才听说了张家和梁崇的官司,对这件事,他倒是没发表什么看法,只对梁崇说,“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就派人来找我,我虽说不是本村的,但想必还是能说上一些话的。”
作为村里唯一的夫子,村民家的小孩都指望着他教授课业,不看僧面看佛面,很多人看在小孩的份上,自然也是要站在他这边的。
对此,梁崇“嗯”了一声,好意她心领了。
她发现,谢湍意脑子里似乎缺根筋,未婚嫁的男女,若是他因为这种事情站出来,非亲非故的,村里不知道要嚼成什么样子。
说起黄精,谢湍意倒是对梁崇谋生的方式很感兴趣,他外出散步时,见过梁崇的那两间大暖房。
这些年,他也去过不少地方,对于冬日在暖房种植蔬菜这种事情,还是知晓的。
就顺口问了问她日常都做些什么营生,不过话才问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妥当,毕竟这是人家的谋生之本。
他刚察觉到自己失言,想换个话题时,梁崇无所觉的开口,“种……地……找……山……货……”
见梁崇好不容易说个长句,谢湍意又咽下了口中的话,现在患者态度积极,不能打断。
免得以后都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