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成熟,如今墨殃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郎,虽然他经历了无数的折磨与痛苦,但是在面对未知善意时,又难免多了些无措。
他的脊背紧绷,任由清凉的风吹干他的混着血丝的汗渍,仿若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扭曲的灵魂记住这世道带给他的每一份痛。
他,一个出生便被遗弃的皇子,除了幼时老翁带给他的善意之外,其他时候都在奴隶所极致捏碎骨梁的鞭策下度过,就连他的第一位主家,都是为了一己私欲,才买了他肆意泄愤。
倘若不是他撑着一口气,怕是……
一想到此时,他心底就没由来的生出满腔的恨意与不甘。
他恨那些所谓的贵族把奴隶当做任人打骂的物什,更恨奴隶所的人不顾他的反抗肆意敲碎着他的脊梁,哪怕知道了自己另一层身份,也只会告诉自己,他也不过只是一个被早早抛弃的存在罢了。
想着那一次次不知何时才能停止的酷刑与折磨,他扭曲的灵魂就不自觉的疯狂割裂。
一方面是他被敲碎了骨梁后被烙印在骨子的奴性。
一边又是,他心底对这世道无尽的恨意与毁灭欲。
明明是一个应当肆意活着的少年郎,此时双眼赤红挣扎,仿若一只无法脱困的猛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微微泛白,卯时已到,墨殃微微阖眼,狠狠压下灵魂深处扭曲割裂似的痛苦,面上一派清明沉静的一步一步走向属于他的住所。
时间不多了,那位清冷的小姐怕是快要醒了,他要好好收拾一下,再去跟前伺候。
至于她为何要这般帮他的用意是什么,等时间久了,他自然会知道。
到时候,他再做决断也不迟。
毕竟,他羽翼未满,不管是报仇,还是其他,都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
辰时,安诺在某种生物钟下,在柔软的软榻上慢慢醒来,她才刚发出一些动静,便听到外头怜珠轻声询问道。
“小姐…可要奴婢进来伺候?”
安诺忍着打哈欠的不雅动作,声音清冷的扬声回复。
“进来。”
下一秒,怜珠手里端着洗漱用品,一脸恭敬温顺的走进来,动作娴熟的为她穿衣洗漱,仿若这样的事做了很多遍。
安诺面色冷淡的任由她动作,时不时的还抬抬手,如果不是她面上一派冷静,就这样乖乖任由人摆弄的姿态,早就不知道崩了多少人设了。
安诺趁怜珠不注意,清冷的眸子的困倦一闪而过。
毕竟怜珠是自小跟在身边的贴身婢女,对她的宿体熟悉至极,哪怕有着记忆,她也要多加小心为是。
由于宿体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