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从戎摆了摆手,让丫鬟一人给他们倒了杯茶,然后就直接让人离开了。
“多谢爹。”
云磊拉着云拓坐下,知道这段日子云拓心里有气,这段时间又忙,脸上看起来憔悴不少。”
“还没消停?”
云从戎看了眼云拓,淡淡问了句。
“爹,哪有那么容易。”
云拓至今还是很不忿,陛下做出这种事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亏得他们还一直给他送银子,结果他还是如此无端猜测,实在让人恼火。
“此事璃儿也已经安排人去京都了,不会让你手中的人白白枉死。”
云从戎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够说清楚的,尤其是陛下如今性子与之前简直是天差地别,压根一句话都说不得就是了。
“璃儿如今也被陛下怀疑,派去的人安全吗?”
云拓听了这话并未欢喜,反而是有些担忧,他虽然很是不忿,但更担心唐清璃的安危。
他的璃儿来到这里吃了这么多苦,陛下居然还一直不放心她,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试探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早就扛不下来了。
璃儿心头肯定特别难受,都怪陛下!
“应当是安全的。”
云从戎点了点头,又说:“京中你的人适当可以露露脸了,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爹,您愿意让我们…”
云拓有些激动,云从戎这话说得明白,就是云家不少的人可以入朝为官了。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低调,虽然扶持了不少书生入朝为官,但大部分都不是自家人,大部分事仍旧不大放心交给他们去做,在朝中的势力自然受到桎梏。
但是如今不同了,若是云从戎同意让云家的子弟都可以入朝为官,之后他们的话语权可就逐步增大了。
“是。”
这是云从戎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唐清璃此次受的委屈她自然看在眼里。
南安帝虽说给了她不少东西,但本质上也未曾减少对她的猜疑,或许在有些时候他对唐清璃有几份愧疚,但总会在不久之后便磨灭。
这是云从戎无法忽视的,那便是南安帝或许自始至终都未曾彻底相信她,彻底相信云家。
他善用权谋,将手中的所有人都作为棋子摆上了他的棋盘,运筹帷幄之间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他甚至有的时候还在怀疑,究竟华儿在他心里究竟有几分地位,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他真的对华儿用情至深,非她不可。
“爹,那我们就直接传信了!”
云从戎的话让云磊的眼睛都亮了,爹总算是下定决心要把势力往外拓展了。
“此事交给你,去做吧。”
云从戎应了声,摆了摆手便直接让云拓离开了,留下了云磊。
“爹,您有事要说?”
云磊知道云从戎留下自己必定是有事要交代,好奇的问了句。
“璃儿不大对劲。”
云从戎点了点头,轻声道:“他拿下了黄家那个布庄铺子,写了旁人的名字。”
“谁的名字?”
云磊闻言有些好奇,璃儿要铺子这件事并不让人意外,只不过居然不作为自己的私产,这倒是让人有些好奇了。
“查了,是一个家生子的。”
云从戎淡淡地回了句,说:“虽然是落的家生子的名字,但是她把那东西都给了韩霜锦。”
“韩霜锦?”
云磊微微蹙眉,随即道:“韩东家拿了这铺子不会是要重新开布庄生意吧?不过这也挺正常的,毕竟韩家原本就是做…”
他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没了声音。
“你也想到了吧。”
云从戎看着云磊,淡淡道:“她受的伤究竟是意外还是计策,你如何判定?”
“这…”
云磊的想法与他的不谋而合,随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爹,我与您的第一反应一样,但是后来想想她也没有必要为了此事而牺牲这么大。”
“你且说说?”
云从戎听到他的反驳也不意外,淡淡地说了句。
“爹,我查了一下永州城的韩氏布庄,已经能够与我们的云家酒肆分庭抗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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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么说不大对劲,但是两家的生意已然是旗鼓相当了,这对一个濒临倒闭的布庄来说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
韩霜锦刚刚接手韩氏布庄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如今不仅打败了高氏布庄,把他们原有的客户全部收归己有,而且还拿下了他们的铺子,拓宽了韩氏在永州城内的商业版图。
更重要的是居然还让韩氏布庄成为了永州城中人人追捧的一家铺子,不少有头有脸的人还以买到韩氏布庄新品为荣,这如何能够让云磊不惊讶。
韩霜锦的手段非凡,知人善用,能让韩氏布庄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拥有如此之大的规模,云磊不觉得她会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尤其是像韩霜锦这样有能力有谋略的女子,世上少见,她双眸中的野心怎么藏都藏不住,如何会轻易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你可别忘了,这次的事从头到尾她都参与其中,从最开始发现了此事,再到后面她假扮上官家的人去黄府谈生意,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云从戎自然明白云磊的意思,这些事堆在一起,由不得他不多想,他自然也不想把人想的太坏,但有些事并非他们觉得不会发生,便永远不会发生。
若韩霜锦从最开始便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所做的事只是为了把黄家给拉下来,那他决不允许把这样心思诡谲的人留在唐清璃身边。
“此事,璃儿不会不知道的。”
云磊眉头微蹙,轻轻地叹了口气:“爹,璃儿并没有用想象中那么不谙世事,她都已经把韩霜锦留在自己身边,为她筹谋这么多,想来也是信任爱护她的。”
“你安排两个人盯着韩宅。”
云从戎并没有反驳云磊的话,但他知道自己想的也没有错,万一呢?万一韩霜锦真的存着这个心思,只不过哄骗了唐清璃呢?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绪就无法平静。
“是,爹爹,我知道了。”
云磊并未再与云从戎争执,他考虑的也有几分道理,有备无患。
京都,陈府。
“祖父,您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让人盯着我啊。”
陈涵淼实在是坐不住了,他这几天去哪里都有家丁跟在自己身边,实在是烦人得很。
“坐着。”
陈守时刚刚下朝,今日在内阁中当值的不是他,一下朝直接回来了,进门就看到了上蹿下跳的陈涵淼,完全没有个正经样子。
“祖父。”
陈涵淼有些害怕黑脸的他,他的父亲外放多年,常年不在京中,家中都是陈守时做主。
别看陈守时在众人面前都是和蔼又好说话的模样,但陈涵淼知道,他一向说一不二,手段特别凌厉。
“坐。”
陈守时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段日子真的是让他太放肆了,不压一压迟早会酿成大祸。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