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霜锦笑了笑,又说:“方才探路挺好的,这算是我给你的奖励。”
“多谢韩东家!多谢韩东家!”
小厮听了这话是真的感恩,没想到韩东家会发觉他的鞋子坏了,还赏赐他银子给他换鞋。
一旁的唐清璃看着也没说什么,只让霍兴去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霍兴带着两个御林军快步前去,不一会就与围在路边的那群人攀谈上了。
“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韩霜锦来到唐清璃身边,挑了挑眉。
“你也发现了?”
唐清璃看着韩霜锦,淡淡道:“原本我还觉着或许是我们想太多了,但是你仔细看看,这棺材的用料都非同一般,每个都是松木的。”
“边界村落,松木棺材,十具尸体。”
韩霜锦双手抱胸,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接着说:“我觉得有侦探的感觉了。”
“就你得瑟。”
唐清璃轻轻地拍了一下韩霜锦的胳膊,看到霍兴回来之后便收了笑容:“情况如何?”
“有些蹊跷。”
霍兴摇了摇头,领头的那个人面对他们的询问不仅支支吾吾的,而且看起来完全对他们不在意,别说看到他们身上的官服一点都不害怕了,就是看到他们也一点都不拘谨,仿佛是早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死的是什么人?”
唐清璃心头早有准备,她看了一眼聚在棺材旁边的那些人,又问:“死了多久?具体死因是什么?为什么扎堆聚在这里?”
“这附近有个村子,名为六合村,六合村的村民主要是依靠村子里比较特殊的药材生活,名为冬虫夏草,据说这里种植此物效果极佳,不仅产出率特别好,而且还成活率极高。”
“这冬虫夏草西一个都被他们作为普通的药材给卖出去,没想到前阵子来了个药商,一眼便认出了它们药用价值,抬高了银子把那些冬虫夏草全部都给买了,而且还预订了下一季的。”
“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卖出高价冬虫夏草的那十户人家突然暴毙而亡,全部没有征兆便死了家中的壮年,那壮年便是家中种冬虫夏草的主力,请了村中的大夫来看过,不仅找不出病症,而且大夫次日也病倒了,幸而只是普通的小伤寒,歇息两日便缓过来了,大夫也就再也不敢上门去了。”
“村长觉得这件事未免也太玄乎了,便找了个附近有名的道士说要给村子驱邪,那个道士收了银子倒是来了几次,做了几场法事。”
“结果隔了两日之后,那个道士也病倒了,说是村子因为做了不该做的生意破财,导致恶鬼停留,所有与那几户人家接触的人都会波及到。”
“村长原本不信,谁知道那个道士下了这个定论之后的几天又陆陆续续有人病倒了,他们这才着急忙慌把道士给找了回来,询问破解之法。”
“那道士说唯有让暴毙的人寻来松木棺材,在路旁晒上半月,让那恶鬼消气,这恶鬼才会离去,村子日后才能够顺心顺意,不会再有人突然暴毙。”
“松木棺材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棺材,他们卖的那些冬虫夏草也才堪堪够买棺材,棺材买来了,他们也按照道士在做着,可是人还是不断死去。”
“他们发了疯找那个道士,但是道士已经失踪了,很明显是卷了银子跑路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打听了殿下会从这里经过,便把棺材全部放在了这里,试图想要拦下殿下,为他们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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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孤查案?”
唐清璃挑了挑眉,听霍兴把话给说完,有些诧异地看向不远处的人:“此事应当报给道令才是,为何会寻到孤这里?”
“道令不查?”
韩霜锦也有些好奇,这里距离着他们实在太远,他看不到他们具体的表情。
“他们不往下说了,只想见殿下。”
霍兴有些不大好意思,握住了自己的自己的佩剑,轻轻地说了句。
“那便去看看吧。”
韩霜锦倒是不害怕,反正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既然那些人不想和霍兴说,那就和他们说说。
“带一个人过来就好了。”
陈舟突然出声,轻声说:“若是带了太多人过来,唯恐有诈。”
“这倒是。”
唐清璃点了点头,给了霍兴一个眼神,后者便带着两个人快步而去。
“为什么不上报。”
韩霜锦摸了摸自己左手上的银手镯,笑着说:“而且还正正好拦在这里,闭塞的村落,哪来的消息会知道我们从这里经过。”
“问问便知道了。”
唐清璃耸了耸肩,轻声道:“人来了。”
霍兴带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苍老的老人家,他有些紧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然后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草民见过大人!”
“老人家快快请起!”
唐清璃被吓了一跳,正要上前去扶他,旁边的枳橘快了一步,连忙把人扶了起来。
“多谢姑娘,多谢。”
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起身,他撑着自己的膝盖,勉强站直,有些拘谨地不敢抬头。
“老人家,你且说说,为何这么执着要见孤。”
唐清璃看着老人家手上的老茧,眉头不自觉微微皱起,她放轻了声音说:“若是你们觉得家里的人死去有冤情的话,大可直接上报道令便是。”
“道令!他不管啊!”
老人家听到这话像是终于憋不住了,两行清泪直接流了下来,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怨恨:“那个道令就是个贪官!他只拿钱办事,若是没有银子,连府衙的大门都进不去的!过分极了!”
“难道这十人暴毙,他就就这么置之不理?”
唐清璃听了这话格外愤怒,她右手成拳,看着老人家说:“老人家,你细细说来,究竟有什么冤屈?”
“死的是草民的大儿子,草民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儿子在家种田,另一个儿子从军去了,至今生死不明,每月别说是送银子回来了,连个信都没有…”
老人家抹了抹自己眼角的眼泪,说出来的故事和霍兴方才问的大差不差。
“那道士可有名讳?”
唐清璃时不时点着头,轻轻地问着。
“似乎叫做迩泫,是这村子附近特别有名的道士,我们村长花了许多银子请回来的。”
老人家回忆着那人的名讳,又接着说,“可那人就是个骗子!把银子都拿走了之后便…”
“你觉得你的大儿子不是暴毙而亡。”
唐清璃看着他,又问:“但是大夫查不出来病因,你又为什么觉得他们就是被人杀害的?”
“肯定是因为李剑那个贱人!”
老人家的脸色突然很难看,他抬头看着唐清璃,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愤怒:“整个村子只有他的冬虫夏草卖不出去!就是他嫉妒旁人!”
“李剑?这又是谁?”
唐清璃看着老人家,轻声问着:“听你这意思,就是你们村子里只有他没有卖出去,所以他生了怨恨之心,对村子里下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