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与对方保持着距离观察着。
这只虫子颜色从头至尾由黑渐变成黄色,相较于坚硬的前部夹克,它的后部身躯则显得柔软而肥大,它巨大的腹部两侧分别开了一对巨型的圆孔,随着呼吸收缩扩张着,黄色的荧光从孔洞处微微亮起。为了支撑它巨大的躯体,从腰部往后,它腿部的转而变成了密集且短小的状态,伴随着它的口器开始进食铁罐子里的汤,那硕大的肚子也进一步鼓了起来。它背后的鞘翅一刻不停地震动着,但早已无法起飞,那或许是一个即将退化或者进化消失的器官。
陆远拿出了军刀,从虫子的背后试探性的靠近,那虫子的触须在空气中摇摆着,它无疑发现了陆远的存在,那蛄蛹在铁罐子里的头颅猛地抬了起来随后进行了一个不快不慢的转身,那双圆洞般的大眼睛注视着陆远,吓得陆远几乎就要端起枪。
可那只虫子只是弯下了自己的触角,如同嗅气味一般在陆远的头顶盘旋着,最后,那被虫子喝了一半的汤被它用下颚紧紧地叼了起来送到了陆远的眼前,它用一种拙劣的动作蹭着陆远,试图将嘴边的食物交给它,但却只是把热的发烫的汤水撒了陆远一身。
“啊!”陆远被烫伤后本能地向后退去,跳着脚,眼前的虫子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般急忙钻回了方才的坑洞中消失不见。
“这到底是...”陆远看着那虫子消失的方向,眼前的一切都让他越发不解,他从未想过这些没有思想的虫子还会有这样一面。
“还是说...”
陆远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他想去尝试。
陆远顺着荧光森林继续前进,在一片长着紫色花朵的草地停了下来,这些花朵由一根细长柔软的茎作为主干,伴随着螺旋上升的叶片最后在顶端结下一朵开着五瓣的小紫花,对植物并不了解的陆远很快便被它吸引住了,陆远俯下身去闻它的味道,进入鼻腔的是一股浓郁的类似于牛奶与薄荷混在一起的味道。
陆远伸出手去,试图去将它采下来,可那柔软的茎却出奇地韧,无论如何掰折也无法将其扭断,陆远索性发力,试图将其连根拔起,可那异样的感觉却从土地直达陆远的手心,陆远此刻只感觉如同在将大地从它本身分离一般,他的全力如同沉入了流沙一般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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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哼哧着,此刻早已和眼前的植物犟上了,他伸出双手,腰部也一同发力,誓要将这玩意连根拔起,在屏息出力的三秒后 他终于感觉到了脚下的松动。
只不过,这次松动的范围又太大了。
不好的预感再次袭上了陆远的大脑,他感觉并不是自己将对方拔了起来,而是脚下的泥土把自己顶了起来。
“这次又是什么...”
陆远想着,失重感迅速将其晕眩,他感觉自己被抛上了高空,又重重地跌落,一阵粗重的鼻息喷吐到了陆远的脸颊。
“呃...”
陆远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再次颠覆了它的认知。土地,长满了那些花的土地,整个高高地升了起来,而泥土下方,则是一张方圆形的大脸,这张脸上有着长在脑袋两侧的小眼睛,以及根须一般分着叉的粗厚刚毛,它的皮肤由顶上的绿色变为蓝色,已经很难分辨眼前的物种到底是植物还是动物了。它默默地注视着陆远,脑袋上的花摇晃着,在吐出一声重重的喘息后便再次沉入了地底。独留陆远一人傻在原地。
“哈...哈...这可真是...”陆远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腿也软了下来,这些从未有过的认知在一瞬间塞进了他的大脑,令陆远变得混乱,前边的信息还未消化完,后边的东西又接踵而至,陆远需要思考,像琰一样进入一场长久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