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俊一叫来医生给她检查,说是还有点烧,不过退烧针暂时不用打了,想吐是因为撞到头,休息休息就好了。
医生在给季南堇检查,扒眼皮压舌头给伤口换药,贺之樟全程绷着脸不发一言。
等护士给她准备扎针的时候,季南堇朝贺之樟招手,“你过来一点。”
没人权的大舅哥翻着白眼给他让位,季南堇用没扎针的那只手抓着他,“贺之樟,你怎么不说话。”
贺之樟低头看着她,脸还肿着,一只乌眼青,嘴唇经过一晚上的湿润好了很多,就是没有血色。
手被轻轻扯了一下,视线在半空相遇,贺之樟还是没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季南堇问:“我现在是不是很丑?有没有破相啊?”
护士已经配好了药,消毒后针头推入,季南堇轻呼一声,正要去看,就被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贺之樟?”
唇上一热,成功让季南堇闭嘴,心想贺总的手好糙啊,硌的我眼皮疼。
等到他把手拿开的时候,护士已经走了,就连萧俊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贺之樟蹲在床边,粗糙的手掌抚过她的颈侧,带着安抚的意味。
“不丑。”他终于开口,头抵着她的,声音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我的阿堇怎样都好看。”
季南堇轻轻地笑了,搂着他的脖子礼尚往来,“我也觉得全世界你最帅,不洗脸不刮胡子也帅。”
这一个星期为了找她,贺之樟几乎没怎么睡过觉,以前每天洗两次澡,现在却是一件衣服穿好几天,胡子都长出来了,有点扎人。
季南堇只有一只手能动,一会儿揉揉头发,一会儿摸摸胡子,忙得不亦乐乎。
玩够了对他说:“你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感觉到某人身体变得僵硬,季南堇没有催促,她知道这很难,可他总要自己学会信任。
季南堇一直在心里计时,估摸着过了五分钟后,贺之樟动了。
再次跟那双血红的眼睛对上,季南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记得上次很快就消了啊,看过医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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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樟垂眸避开她的视线,季南堇就知道了他的答案,想想也是,贺家这么有钱,如果能治好也不会等到现在。
“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季南堇拉着他的手问的很小心,“小时候那次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记得你背着我的时候眼睛还不是这样的。”
对于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贺之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不想让她见到这样的自己,怕她会跟其他人一样恐惧、害怕,从此不敢再靠近。
上次骗她说是车祸引起的视网膜充血,她信了,这次她亲眼看见他发病,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捶的血渍呼啦。
贺之樟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藏了那么久的肮脏,这下彻彻底底摊开在她面前,丑陋不堪。
感觉到他从内而外散发的悲伤气息,季南堇心疼的抱住他,“好了好了,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