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沈怀信冷冷看着流光,踱步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手掌轻抚她额间碎发。
将碎发顺势拢向脑后,游移到流光脖颈后的手掌突然使力。
流光一时不察向前跌去,跌落在沈怀信怀中,与沈怀信面面相对。
这显然属于官场性骚扰的范畴。
流光手掌撑在沈怀信肩上,一时头脑发懵,很不适应这种自己命脉被人掌控的感觉。
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想从沈怀信怀中挣扎逃离,可是挣了两下,并没有挣脱开。
流光不再强求,一双眼睛小兽般迷茫的看向沈怀信,十足的示弱。
沈怀信在流光耳边低声开口,“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你若真是对我忠心不二,又怎么会在意我杀的是忠臣还是奸臣,又怎么会在每次刺杀的时候都要自己判断,但凡你觉得不应该杀的,就不杀,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是个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
“...属下不敢。”
流光无可反驳,哪怕自己已经成了暗卫,成了杀手,依旧没办法像沈怀信所想的那样,他心念所向便是她剑尖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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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你是我手下最好用的那把刀,我不希望你和之前的刀一样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自取灭亡。”
“属下不敢。”
“我今日再给你一个任务,若这个任务完不成,数罪并罚。”
“是,听凭殿下吩咐。”
“你明日夜间将祝斯年和帝江引到长街,叫春兴去试试帝江的身手。”
“是,属下遵命,只是在长街试探是否太过引人瞩目,毕竟长街离皇城不过几百米...”
“要的就是引人瞩目,你们伪装成三弟的暗卫,到时候直接在长街动手。”
在长街动手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全身而退。
长街几百米外就有陛下亲卫在皇城巡逻。哪怕是真的不想活了的人都不敢随便在长街动手。
挑衅皇权的后果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不仅仅他一个人要受尽各种刑罚而死,连他的亲人也会被牵连。
“可是动手之后,如何全身而退...”流光看着沈怀信开口试探。
“别着急,我的任务还没说完,你把祝斯年和帝江引到长街后,让春兴去试帝江的身手,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春兴的身手若能赢过帝江,自可以在皇城守军赶来之前全身而退,若是赢不过帝江,你掐准时间去打断他们二人的交手,掩护春兴撤退。”
流光点头表示了然,这样的安排,起码春兴全身而退没有问题。
沈怀信看流光安静的听着,没有再出口反驳,似乎很是满意,“之后我教你一套词,你把这套词说完,再把这瓶药喝下去。”
沈怀信从桌上拿起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瓷瓶样式普通,唯一特殊的点是在底部刻有三皇子私印。
联想起刚刚沈怀信附在自己耳边教自己说的词,流光心里隐隐有了不详的猜测,“这里面装的是毒药吗?”
“是鸩酒,我亲手调配出的毒,饮之即刻毙命,不会让你死的很痛苦。”
“你要让我去送死?”流光接过瓷瓶攥紧,心有不甘的开口。
“死亡是死士的宿命。”沈怀信语气漠漠,“更何况我救过你那么多次,救命之恩是一定要以命来偿的,流光。”
沈怀信语气笃定,他说的没错,流光可以辜负世间任何一个人,唯独不会辜负沈怀信。
因为亏欠,所以心软...
瞥到沈怀信左腕处狰狞的刀疤,平时他都会用青檀手串来遮掩,此时此刻,青檀手串被他不知是刻意还是意外的移了上去,露出了狰狞的痕迹。
救命之恩确实要偿还。流光原本纷乱的思绪逐渐平定,暗下了决心。
“好,我把这条命还给你,此事过后,我欠你的一切就都还完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也都结束了。”
等你百年之后,阎罗殿上,惟愿再不相见。
沈怀信没有接话,最后看她的眼神极其冷淡,大概是所有利用价值都没有了,也没必要再对自己装客气,流光倒是可以释然。
人若总是背负那么多亏欠那么多计较,未免活得太累。有些事有些人,她也应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