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禹州坐下来,一夜未眠,锋锐的黑眸下方,有一片小小的乌青,棱角分明的下巴处也有细细密密的胡茬涌出来。
是矜贵的。
也是狼狈的。
贺禹州的目光沉下来,他盯着容先生,“南平在哪儿?”
容先生呵呵一笑。
他气急到极致,竟然异常冷静,“把南先生留下,让你来威胁南漾吗?贺禹州,你放手,曾经你给南漾带来的那些伤害,我们既往不咎。
从此以后,你开开心心当你的爸爸,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让南漾也高高兴兴的做我们的女儿。”
贺禹州嘴唇微动。
薄凉冷漠,“休想。”
容先生凝眉,不动声色间,眼神怒意勃发,“你到底想做什么?贺禹州,南漾是你的正妻太太,可你给过她贺太太应当有的权利和殊荣吗?
你背着她在外面养女人,你背着她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你看重外面的女人更甚过南漾,你把南漾的尊严和爱情放在脚底下踩,你凭什么?”
说着。
容先生几乎控制不住怒气。
他抬手抓起保温杯。
重重摔下去。
两人面前的茶盘被砸碎,破裂的声音接二连三。
外面,两拨保镖纷纷涌入。
分庭抗礼。
容先生低吼,“滚出去!”
保镖又夹着尾巴跑出去。
贺禹州眼底的浮冰迅速凝聚,浑身冷冰,他声音沉邃,沙哑的不成样子,“我喜欢南漾。”
容先生深吸一口气,“你的喜欢值几个钱?我们不稀罕!喜欢南漾的很多,你凭什么让她在一个伤害她最深的男人的身上吊死?”
贺禹州忽而勾唇。
他似嘲似讽的说道,“容先生,你觉得你能把南漾带出京市,你尽管试试。”
容先生握紧双拳。
他骤然起身。
拼尽全力,一拳头砸在贺禹州的鼻梁上,“畜生,你就是个畜生!”
贺禹州抬手。
随意的擦了擦血渍,“没人可以把南漾从我身边带走。”
容先生爆了一句脏话。
他简直是疯子。
容先生愤然离开,他走到门口,顿住脚步,“贺禹州,南先生我已经保护起来了,你再没有什么借口威胁南漾了,接受现实吧,你留不住她的。”
说罢。
他头也没回的离开。
南漾还没找到。
他得去找南漾。
贺禹州抿紧锋利薄唇,他合了合眼,压住了酸涩感。
容先生的话。
像是一场冰雹。
一点、一点砸在他的骨头上。
手机响起。
他好一会儿才接听,对方言简意赅的说了几句,贺禹州大步出了病房。
——
容太太接到南漾电话的那瞬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