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的并不是这个孩子和南漾出事,她需要如何向贺先生交代,她想的完全是一个女孩子的痛楚,一个母亲的绝望,两条生命的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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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漾眼皮微微动了动。
医生喜极而泣,“南漾,你是不是听到我说话了?宝宝的头已经要出来了,我们再努力一下好不好?”
南漾睁开眼睛。
只是一条小小的缝,“医生……”
医生嗯嗯点头,“是我,我在。”
南漾又说道,“孩子……”
医生急忙说道,“南漾,试一试,孩子、孩子没事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孩子这样的情况多久了,但是事到如今,她只能这样对南漾说。
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总要保住南漾的命啊。
南漾嗯了声。
医生抓起一把南漾的头发,让南漾咬在嘴里,这是她们家乡的接生婆几十年前就用的老办法。
产妇在脱力之时。
本身没办法再次发出生孩子需要的力量。
可以借助生理反应。
比如说,深深的咬着自己的麻花辫,头发在口腔里乱戳,会形成干呕的生理反应。
干呕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体是向下发力的。
和生产所需要的施力的方向,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医生没用过。
她是现代医学毕业的妇产科医生,她并没有临床试验过这些土方子的可用性,但是她现在病急乱投医。
南漾咬紧头发。
跟着医生的节奏。
她身体佝偻着,疼到一定的程度,已经麻木了。
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骨盆一点点裂开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东西撕裂了。
南漾发出一声无力的惨叫,终于,孩子滑落下来。
南漾彻底脱力。
她感受到和自己血脉相连了八个多月的孩子,从自己的身体里脱落,就像是一颗小小的果实,终将离开了树木的滋养,它成了一个人。
南漾昏死过去。
救护车疾驰而来。
医生抱着刚刚出生的小孩子。
孩子并没有发出人生的第一句啼哭。
她笑脸又青又红,眼睛嘴巴紧紧闭着,两只小手也没有攥成小拳头,反而是软软的瘫着。
医生指尖颤抖着,靠近小婴儿的鼻。
她浑身发凉。
这孩子,似乎是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