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倚着门框。
忽然痴痴地笑。
她笑够了,脸上满是纵横的泪,沙哑着声音说道,“你的父亲,是一个……哑巴。”
程锦呵呵笑着。
不管是表情还是语言,都充满了轻蔑。
程锦深吸一口气,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是被未婚先孕的女人丢掉的弃婴,是一个拾荒阿婆和一个哑巴小男孩将我捡回家,很小的时候,拾荒阿婆就去世了,哑巴也就八九岁,就靠着在街头给人擦鞋,养活了我们两个人,哑巴生的好看,那些有钱太太都愿意光顾哑巴的鞋摊,我们能勉强吃饱。”
老爷子握着手杖龙头的手指,一根根在收紧。
他眼睛里溢出了无穷无尽的难过。
那是他的儿子。
本应该一辈子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落到了给人擦鞋讨生活的地步。
老爷子甚至不敢去想,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在路边给人擦鞋,会受多少欺负和委屈。
老爷子的眼眶染上了猩红。
他做了一辈子的慈善事业。
他的儿子的童年,却是如此的悲苦。
程锦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小哑巴送我去上学,那时候的学费真多啊,小哑巴哪里有钱呢?他就去给人收保护费,经常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回家,终于在我十岁的那一年凑够了上一年级的学费,后面我就一直在上学,我也不知道小哑巴从哪里弄的钱,总之我没有少过钱花。”
程锦说着说着,声音猝不及防的变小了。
好像着了魔似的,不断地重复着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过了好半晌。
程锦才继续说道,“后来,后来我就上高中了,我……大概是因为人的英雄主义作祟,我那时候年纪太小,不懂事,竟然会崇拜一个没有文化,没有前途的小哑巴,我们就恋爱了,后面我大学了,我在大学中认识了容远志。
我觉得……我长大了,我成长了,我不再是那个觉得有情饮水饱的小女孩,我知道跟着小哑巴我一生只能做一只麻雀,但是我想做一只自由飞翔的老鹰,我想找一个人可以为我提供广袤无垠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