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流体还在冒出,可是明显缓慢了下来。
当液体没过肩膀时,压强限制胸廓运动,影响到肺的通气功能,呼吸就变得异常困难。
更别说流体里还有着不知名的小东西在啃着他们。
蚣蝮的石头脸上,笑容变得邪性,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群人做最后的挣扎。
它故意放慢了水流出的量与速度,想让这群人感受自己逐渐被流体没过头顶,慢慢窒息而亡的感觉。
说不定,在窒息之前,就已经被啃到全身是洞,疼死过去了。
纸人糊的纸依旧是牛皮纸,只是,这一回的纸,没有跳雨江的牢固了。
被流体里的水分包围,又被流体给挤压,楼囚蝉他们三个纸人身上,已经有纸不堪重负,破裂开来,完好连接的地方也已是千疮百孔。
只需要轻轻一戳,整个纸人就能分崩离析。
许吟湘拿着她的匕首在自己周身胡乱划着,艰难朝着纸伞游去。
“你们再坚持一下,我去拿纸伞!!”光是听她的声音,楼囚蝉就能想象出她再次泛红的眼眶。
许吟湘越往伞那边游,身上的痛意就越明显。
但是她不敢停下来。
四个人里,只有她一个不是纸人,也就只有她能去取伞,等拿了伞,他们就能出去了!
她原本只是一个被娇养的没有怎么吃过苦的女孩子,现在疼痛与压力叠加,她就被疼痛侵蚀的几乎已经分不清方向,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能凭借着本能,逆着水流前进。
水已经漫到了纸人们的下巴。
混沌间,许吟湘听见楼囚蝉在喊她的名字,听见了周泗的声音,最后听见的是林空有的声音。
林空有的一改之前对楼囚蝉说话时的温软,冷漠到许吟湘怀疑自己是不是疼痛太过臆想出来一个新的人。
他的声音,太冷了。
许吟湘觉得声音里的温度冷到流体都冻结住。
“……?”许吟湘突然停住了。
因为流体真的,凝固了。
变成了像是果冻一样的物质,四个人被冻在一块六百米长的果冻里,像是里面的小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