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一口气提起来，盯着萧舒婳想了半天，也只能道一句，没有。

他没有立场和能力帮她。

“行了，不说丧气话。”萧舒婳倒也释然，“时间还早，我一个人，侯爷带我走走。”

定不是当街同行，他们的身份凑在一起招摇过市也太奇怪了。

“想去哪？”薛昭现在不会拒绝萧舒婳主动提出的要求。

“想登高望远。”

薛昭想了一会，找到个好去处。带着萧舒婳走了一段小路。

俩人一路上也不讲话，反正都揣着心事，距离忽远忽近，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就好像互相不认识一样。

薛昭带她来到了一处还没投入使用的酒楼，确实是这整条街最高的建筑。牌匾上用红布裹着，散落的角落里镌刻着一个“杨”字。

薛昭上前跟管事的打了个招呼，吩咐了一圈，等了一会，管事的从里面下来，示意薛昭已经将事情办好了。

薛昭带着萧舒婳往上走，螺旋的楼梯仿佛走不到尽头，一直向顶部延伸。

周围的景色好像在变，又好像没变。一开始还能三三两两看见几个干活的工人，到后来空空荡荡，一直重复的台阶，看着眼睛晕，萧舒婳顶着诡异的寂静，连连踩空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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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些。”薛昭在前面高一些的台阶处站着，等着萧舒婳跟上来。

萧舒婳走到他面前的台阶时，薛昭伸手扶住她的手臂。

薛昭稳稳地托着她，后面的台阶，他跟着萧舒婳的节奏走，在她身后一步的台阶走着。承受来自她的重量，让她上得轻松一些。

如果是薛昭一个人，早就三步并两步到了顶层，可陪着萧舒婳一点点走上去，竟也不觉得无聊。

要是能一直这样旁若无人的搀扶着走下去就好了，维持着一个谁也不提的默契，体会不曾拥有过的感情。

踏完了最后一级台阶，萧舒婳从薛昭的手里离开，这里视野开阔，没有遮挡，下能俯瞰半个京城，上能一览望不到边的天空。

薛昭在一旁讲解着，“这是摘星楼，还没完全交工。是我姑父的产业。”

“好气派！”萧舒婳由衷夸赞。她走到弧形的栏杆边上，张开手掌，感受风从手心溜走。

“装潢加地契，先后砸进了三千两，修了快一年多，到现在还没听见响呢。”

够拍元丰三幅画了，萧舒婳回头看向他，“那侯爷投了多少？”

“杨家的产业，侯府不掺和的。”薛昭摇摇头，“我哪有闲钱，光是侯府的流水就已经够头疼了。”

“不信。”听薛昭在这哭穷，萧舒婳撇撇嘴。不跟她交底，倒也正常。不过是想着赚了分一杯羹，赔了就都是杨家的经营问题。

“上来需要走九十九级台阶，每一层都有寓意。”薛昭给萧舒婳指了几个方向，“到了晚上，这里就是绝佳的观星地。不过冬天太冷，这里又高，光是烧炭火取暖，难以解决问题。总不能让那些有钱人在这冻着。”

这么高的楼层起火盆也不安全。户部也一直卡着这一点，有些文书流程还没通过。

“不止如此吧。”萧舒婳道，“让那些达官显贵亲自爬这么高的台阶上来，也不大行。”

薛昭若有所思，连萧舒婳上来的时候都略感吃力，一不小心还踏错了台阶，那肥头大耳的人上来就更困难了。

萧舒婳微抬下巴，示意他环绕着的楼梯中间，“不如在中间修个升降台，上来下去都要钱。很快回本的，就是得修得牢靠一些。”

是个好主意，薛昭抬头往上看了一下，到时候顶部得换一个更承重的房梁才行。

“毕竟是建酒楼，其实这些都是附加的项目。具体也得看姑父的意见。”薛昭靠在一边看着她。“不过现在这里没人打扰，最适合公主放松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