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冰冰地对面前的人说:“你不是她。”
面前这人,不可能是仙倾抚。
自己,可是亲眼看见,仙倾抚连灵魂都湮灭了。
“仙倾抚”伸出的手僵硬在空中,她不可置信地开口:“公子,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吗?因为我是魔女,还是因为我已嫁给他人?”
缉天銮摇摇头,控制着煊方往后退了退:“都不是。只是因为,你不是她,我也不是我。”
虽然只是草草从内部打量,但是缉天銮也能感受到,那【锁·天之涯】有多么霸道。
仙倾抚的灵魂湮灭,自己的灵魂又如何能侥幸逃脱?
可若是真的死了,那么眼前发生的这些,又是什么?
缉天銮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就像仙倾抚为什么初见,就对自己百般了解一样,缉天銮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仙倾抚早就知道,自己与煊方是【合天律】、早就知道自己爱吃甘梅酥、早就知道凰天会受伤,所以提前准备了那么多伤药、早就知道仙仙少年赛会遇险,所以报名参赛保护她、早就知道破解【十戒】的秘术在川家哪本秘籍之中、又早就知道自己魔源烙印的本命法阵……
小主,
缉天銮这么一细想,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为什么自己或者自己身边的人会经历什么,仙倾抚仿佛都早有预料、并且预先做好准备?
他知道仙倾抚的术法造诣非凡,再联想到她说的那句“生即是死,死即是生”,难道说,自己与她早就相识,而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只是因为陷入了奇怪的术法,而她说的“愿与所爱之人、早登极乐”,其实就是,若是自己死了,就能出这诡异术法?
可是,自己明明与她一起死了,却仍然被困……
想到这里,缉天銮看向面前这人时,有意掩盖了自己的所有情绪。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面前这人,是敌,非友。
而面前,花月假扮的仙倾抚,根本没有想到缉天銮竟然从仙倾抚那么模棱两可的提示中,猜到了大半,他还在专心致志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公子,你在说什么啊?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你的小倾啊!公子,只要你承认你爱上了我,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面前的“仙倾抚”悲痛地祈求着,还撕开了浴袍的左袖,给缉天銮看那条妖臂丑陋的模样。这条胳膊由于原是人身,被妖怪吸收之后,妖怪又仗着这只胳膊画法阵,所以有意保护,在妖气的侵蚀和妖元的保护下,这条胳膊虽然留存,却已经千疮百孔,皮肉早就变得和岩石一样坚硬,颜色也和岩石一样灰白,因为多次交战、受到攻击而有很多凹槽与血洞,却由于这并非是妖怪自己的胳膊,无法修复,一直是如此凄惨的模样。
仙倾抚为了遮掩身份,自然使用了障眼法,缉天銮也很久没看过这条胳膊这样的形态,一时之间,心头又涌上酸涩与悔痛。
花月见他果然动容,继续哄骗道:“公子,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却终究是错付吗?若你此刻不承认爱我、不愿意拉住我的这只手,我们就真的要错过了,公子,我再没有来生了,此后生生世世,小倾再也不能守护公子了!”
但是,缉天銮虽然心痛,却是为真正的仙倾抚心痛,而不是面前这个冒牌货。
他笑问:“从前付出时,也不见你这样,怎么死了一次,反而放开了?”
“从前未经历过死别,自然肤浅,如今经历过一次,公子,你还愿经历第二次吗?”
花月还想更进一步地逼问,却突然看到一线红光闪过,紧接着,自己的视野都旋转了起来。
缉天銮直接控着【焚龙】砍下了面前这个冒牌货的脑袋,然后才望着天空,怅然道:“既然死过,又怎么会复活?我,从不信神。”
梦毕。
……
意识再次感受到一阵眩晕,紧接着,再次睁开双眼,我已回到了我布下的结界之中。
我心中一喜,赶忙四下打量。面前那个花月操控的傀儡对于我的苏醒没有任何反应,也许,花月此次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遭到了反噬?
我再一个个细看,那些挡在天穴壁前的傀儡,但是,他们一个都不是我的师兄。
花月会把师兄藏在哪里?
这偌大的天穴,我定时来不及细细搜寻的……
正在这时,我感知到了白雪的联系。
我画下法阵,召回了【天仲源元】,身为剑灵的白雪,自然也随着【天仲源元】,回到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