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里,我都老老实实的遵医嘱待在院子里休养,云月整日换着法儿的做膳食,我肉眼可见的圆了起来。
这日傍晚,我正躺在院中的摇椅里打盹儿时,忽听见青禾进来向我禀报道白起来了,我连忙撑起身,让青禾将人请了进来。
“白将军。”我看见白起缓缓向院中走来,出声招呼到:“请上坐,云月,沏盏好茶来。”
“不必客气,不是说了,唤我白起即可。”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在我对面坐下轻声说道:“感觉如何了?”
“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下地走了,只是因着你之前的话,怕真成了瘸子,还整日都赖在榻上呢。”我也笑着回答道,自从经过了臧马刺杀的事,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多养养总是没错的。”他说道:“今日来,一是为了给你送些补品,二是告诉你臧马等人已经落网,不必再过多惶恐了,三是,三是为了带子义来见见思慕他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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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说着,平静的面上荡起了一抹浅笑。
“你问过田子义了没有?”我也忍不住激动起来:“他究竟对青禾是什么个意思?”
“他倒也未说明,只说青禾是个不错的姑娘,对他很好,叫他不忍辜负。”
“我要的是他对青禾真心相许,光不忍辜负怎么行呢,一时的愧疚能持续多久?我可不能让青禾为他劳神费力的心碎。”
“若要结为真正的夫妻,只靠歉疚当然不行,最重要的,是两两倾心。”白起一边说着,一边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然后快速的看了我一眼。
“真没想到,白将军对男女之情也有这样深的见解。”我不可置信的说道。
“算不得见解,不过是人之常情了罢了,不论朋友夫妻,都得志同道合才行。”
“嗯。”我点着头:“是这么个理儿,不过也还得让他们多相处相处,我怕时日不够长,他们还认不清自己的心。”
“放心,我会多给子义留出些时间的。”白起将杯中的茶水喝完,站起身要走。
“那个,白起。”我心下记着小婉嘱托的事,想先探探他的口风:“七月初七乞巧节,你有没有空?”
“那日军中要演练。”他不自然的回避着我的目光,继而又说道:“不过午间有两个时辰的停歇,你所为,何事?”
“近来总是倒霉的很,连着你也为我所累,出了这么多的事端,不如我们一起去春山寺祈个平安福吧。”我随口撒了个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真的不想当骗子的,却总是身不由己。
“离乞巧节还有好几日,到时我让子义通知你上山的时间。”他背对着我丢下这句话,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
这就答应了?我本以为他军务繁忙,没那么好请的,这下好了,总算对小婉有个交代了。
又解决了一桩事,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夏风习习,蝉鸣阵阵,我这院中的莲花,也有快要开放的迹象了,隐隐的传来阵阵若有似无的香气。
我望着夜幕里低垂的星光,心,不知不觉间又飘回了遥远的咸阳。
昨日云月外出打探,带回了些阿稷的消息,传闻大王性情突变,与太后关系形如水火,任用御史大夫范雎,打压勋贵旧党,惹的朝中人人自危,阿稷,你难道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吗?
我不禁烦闷至极,魏冉九月便要伐齐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出兵前接我回咸阳,我还能再见到阿稷吗?我是盼望的,可想起范雎曾对我说的那番话,心中又彷徨起来。
冷静了几个月下来,我已深知我同阿稷并非良配,他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人,要走的,是一条充满着权欲与夺舍的至尊王路。他既是君主,就不可能一生只有我一个女人,而我作为一个拥有着现代思想的二十一世纪公民,也绝无法接受与别人共侍一夫。
我们之间的难题,从来就是无解的。
我的叹息,很快就被夜风吹散,我和阿稷的这段情缘,也终将会被时间埋没,我只愿他在接下来的路程里,日日平安,事事顺遂,阿稷,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远远的祈祷了。
又过了两日,我已经能毫不费力的走走跑跑了,小婉的舞姿也练习的很优美了,可她精益求精,每天都得跳好几遍,还时常拉着我,替她看看还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
“已经很美了,都赛过天仙了。”我拽着小婉停下,这丫头累的气喘吁吁的:“快喝口茶吧,看你热的满头大汗。”
我拿出手绢儿递给小婉:“擦擦吧,初七那日记得别上铅粉,否则又要花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