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相处下我竟忘了,他原本是这样一个雷霆手段的人。
“是周将军亲眼看着大良造行刑的,处刑后,只给他留下了一条贱命,为的,是向燕王复结盟之约。”云月似是怕我不信般,兀自不停的解释道。
“所以姑娘,您不必再怕了,这件事,知道的人没有几个,不会有人泄密的,那混蛋,更是一句有损您声誉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心中五味杂陈,一言不发的木讷着躲在被中。
齐国败兵后,向秦国奉上了阿城、历下两座城池的管辖,又将孙楚枭首示众,长平公主削除王室宗籍,于七国内广置认罪文书。
同时又向燕、楚、秦三国,各抵押两名宗亲为质子,赔偿金银器具无数,削兵卒三十万,每年正月,亲上赋税,绵延辉煌了数百年的齐国王室,自此,只剩下了一具空壳子。
腊月初一,战后的琐碎之事处理完毕,大军终于要班师回朝了。
而我却病了,不是身体上的疾病,而是心头的顽疾。
以前虽然也睡不好,但偶尔总有一两日的无梦天明,可现在,却是夜夜都在尖叫中被吓醒。
我是个拥有先进学识的现代人,清楚的明白,这是受了创伤后,一时难以根除的应激障碍,虽还没到抑郁症那么严重,却也让我终日厌厌倦梳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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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惧怕与异性的相处与交流。
叔白来找过我很多次,即便我知道他对我只有好意,也仍旧不敢和他碰面。
至于魏冉,我曾远远的望见过,他在我营帐外几度流连,可我只对他视而不见。
返程途中,我每日都掉在队伍的末端,只与云月、无悔做伴。
胜战的喜悦激荡着返乡之心,大军急速的走走停停,皆盼望着在年关前,回到朝思暮想的亲人身边。
途经上庸时,路途已过了三分之二,魏冉下令原地休整两日,我照旧想如鸵鸟般躲在帐中不出,却被那厮,不容分说的揪着朝马厩中走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使劲儿挣脱他的桎梏,不满的责问道。
“上马,我带你去个地方。”他回首,对着我缓缓说道。
“不去。”我随口答了一句,就要返回帐中,却被他提溜着衣领,又捉了回来。
“都说了不去不去,你究竟想怎样!”我伸出双手,对着他就是一顿抓挠,疯就疯吧,得罪就得罪吧,反正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日子了。
“你若去了,本侯答应你的那个条件,从此无论如何使用,皆由你说了算。”他见我反抗的厉害,不禁软下语气来。
“当真?”我有些不太敢置信,他会这么轻易地就松了口,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我提的要求,必须得经过他同意嘛。
“当真。”他看起来,不太像是要骗我的模样。
“好吧,姑且先相信你。”我只好对着他点了点头,乖乖的跟着上了马。
我们二人骑了马,在清晨的朝晖中,向着上庸城内,快速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