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口鲜血突然从魏冉口中喷出!
“阿冉!”我目眦欲裂,一把搂住跌倒在地的他:“阿冉你怎么了,阿冉!传医师、快传医师啊!”
“快传医师啊!”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可他们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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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无上的君王不发话,满满当当的大殿中无一人敢挪动分毫。
“传医师、你让他们传医师…”我抓住阿稷脚边的衣袍:“我求你了,你让他们去传医师…”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们,眸中一丝悲悯也无。
“让他们传医师!”我用尽浑身力气朝他大吼。
“去传。”他闭眼冷冷吐出两个字,殿旁的内侍闻言立马飞奔出殿外。
“在舅父醒来做出抉择之前,舅母就先待在中庆殿吧。”他俯下身来对我耳语:“孤倒想看看在舅父心中,究竟是舅母重要,还是兵权重要。”
“不!”我死死抱住魏冉:“不要!”
“去传左更周重,令他将穰侯护送回府。”阿稷不容分说地挥了手:“江姑姑,把侯夫人请去中庆殿。”
“是。”站在他身后的江姑姑躬身,立刻带了一众婢女要来拖拽我。
“走开!放手!”我胡乱地踢打着她们,搂住魏冉的身子一刻也不敢松手。
“夫人,您就跟老身走吧。”江姑姑见状,与两个婢女一起上来掰开我抓着魏冉的手。
抵抗不了她们人多势众,我很快便被架了起来。
“阿冉!放开我!他吐血了…他受伤了、他还没有醒过来…你们放开我!”我一边挣扎一边无助地哭泣,可根本于事无补。
我看着他一个人虚弱孤单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唇边衣襟都是鲜血,周围却无一人伸出援手。
他为了这片土地与子民奉献半生、竟无一人伸出援手!
“哈哈哈哈哈…飞鸟尽,良弓藏,猛士何劳守四方…”万念俱灰下,我开始癫狂地大笑起来。
“大王,此举甚为不妥啊,这毕竟是穰侯夫人,这样圈禁宫中,实在难堵悠悠众口啊…”一位官员诚惶诚恐地上前说道。
“孤昨日下达给张爱卿防治山火的折子写好了吗?”阿稷横眉冷对:“竟这么快就要置喙收缴兵权之事?”
“微臣不敢。”那官员立刻噤了声。
“带下去!”阿稷凌厉地朝着江姑姑斥道。
“是。”江姑姑一惊,迅速与婢女们推着我向外走去。
“阿冉、阿冉!”我奋力往前挣着,却被江姑姑擒着臂弯向后拽去。
“阿冉!”最后一声哀号吼出,我亲眼看着魏冉离我越来越远!
“夫人,得罪了。”出了大殿后,见我依然不肯就范,江姑姑寻了一方锦帕堵住了我的嘴,又将我的手脚全部捆住。
我被一路拖行着带到了中庆殿的偏殿,将我扔在榻上后,她们便全都退了出去。
就着软枕蹭出了嘴里的锦布后,我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手脚上的绳索却越勒越紧,不死心的继续踢踹着,又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筋疲力尽。
我木木地盯着屋顶,这样坚硬寒凉的地板,会有人扶阿冉轻柔起身吗?
眼泪再度顺着脸颊流进发间,他为何会突然吐血?医师说过只要不再领兵就会好的啊,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这么让人绝望…
“阿冉…阿冉…阿冉…”我呜咽着不断地呼喊魏冉的名字。
没有回答,偌大的屋中只剩一盏宫灯隐隐绰绰,而我的心中,连半点光亮也无。
“吱啦。”
房门打开又合上,一道从容的脚步声向我渐行渐近。
我犹自呆呆地唤着魏冉,一动也不动。
“你就这么想他吗?”他停在了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