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惟樾不一样。
冷血无情是真,纯粹以暴压人是假。
他有足够的耐心,甚至头脑清晰,各方各面都优于旁人。
好美色,她没看出来。
宋诚安的尸体在卧室太久,鲜血流了许多,染红了身下的地板,随着生命迹象逐渐消失停止。
冬日空气凝结,血腥味在房间内久久不散。
“程伯,楼下死的佣人,您通知她的家人将她领回去,多给些钱财。”
又说,“再叫几个胆大的佣人来。宋诚安生前喜欢干净整洁,走的时候也不能让他太狼狈。让人帮他整理衣冠,好生厚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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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管事吩咐人处理。
看着佣人将宋诚安的尸体抬走,林清也身心松懈下来的同时,酸涩也涌上心头。
她倚在门上,手紧紧攥着门板的边角,才不至于让自己失态。
“我的枪,是跟着他去校场练的,没想到最后用在他的身上。”
程管事宽慰她:“小姐,世道太乱,人心难测,不是您的错。”
林清也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以为他只是无心杀戮,比起抢夺地盘更希望华夏和平。没想到是他外强中干,是这层身份给他镀了金。他生来就高人一等,没经历过烦恼,没人会算计他。不是这一遭,别人永远看不到他的软弱。”
“如今看清也是好的。”
“程伯,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绝情?”
“不会。”
程管事毫不犹豫道,“小姐,您收留宋先生就是拿命去博。您对他用心恳切,已经是仁至义尽。我虽不知发生什么,但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您会开这一枪,想必宋先生说了什么,寒了您的心。”
林清也气息微凝。
转头,看着佣人搬运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拐角,急急的往外跟了两步。
只是两步,又停下来。
耳朵上火辣辣的痛感,提醒了她。
“不重要了。”她自言自语。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步伐缓慢,沉重且艰难,慢慢趋于停摆。
程管事站在后面忧心忡忡,生怕林清也钻了牛角尖。
刚要说什么,她先转了身。
眼眶带着泪花,模糊明亮却不迷茫。
她说:“岁寒知柏松,患难见真情。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