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害怕,甚至连他的手都不敢碰,谢怀则胸口的郁气越来越明显。
卫婵坐到马车边,看向车外的陈二顺:“陈家哥哥,我如今在公府,是一辈子都出不来了,你家里要给你议亲,你多相看几个姑娘,等下聘时,我为你添些聘礼,这簪子是十五岁时候你送我的,如今也该物归原主。”
见陈二顺一脸痴呆,卫婵又道:“陈家哥哥,其实你我,不过是年幼时的戏言,自我入府为奴,你我聚少离多,如今此事也该有个结论了。”
陈二顺看了一眼卫婵,还有马车深处谢怀则的侧颜,粗声粗气:“月牙儿,我不想听你的借口,我只想问你,你是自愿的吗,你是不是给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做了妾,攀了高枝?嫌弃我穷了?”
卫婵默然,竟有些不敢看他的脸:“你,你就当我是这样吧。”
人活在世上有许多无可奈何,卫婵也曾想攒够了银子,就赎身出来,寻个良人托付终身,然而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娘亲死。
谢怀则拽住她的手臂,往里一拽,拉下车帘,把那只手帕包着的银簪丢给双福:“把这簪子还给他,叫他以后不要来打扰了,赶车,走!”
双福接过那银簪,因为世子动了真怒,他不敢敷衍,直接将簪子掷到陈二顺面前。
陈二顺痴痴呆呆的,根本没顾得上去接,簪子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卫婵动动嘴唇,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这样也好,她是攀附富贵的虚荣女人,就此让陈家哥哥把他忘了,莫要来纠缠,不然世子绝对会让她们家和陈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主,
“世子,回府吗?”
“回府。”
今天是她休沐的日子啊,她是请了假的,好不容易能出来跟阿娘妹妹团聚。
可看着谢怀则的表情,卫婵闭上了嘴,他越是面无表情就越是生气,此时眉宇间的冰霜,快要凝成实体了。
卫婵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那都是从前的事了,她也清清白白,在去服侍他之前,早就断了关系。
马车走的很稳,车内气氛却像蜂蜜一样凝滞了,只是并没有那么甜蜜,更像是一场审判、冷暴力,卫婵感觉呼吸不畅,捂着胸口喘了两下,也不敢动作太大,生怕不知哪里又惹怒这位世子爷。
谢怀则看到了,冷声吩咐:“去淮水兰亭。”
又不回府了,双福双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
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卫婵沉默的跟在谢怀则身后,看着周围的环境,虽然有山有水景色很好,但这种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远远地倒是有些姑娘公子,出来踏青,在放纸鸢。
世子不会因为生气,要把她活埋了吧,话本子里总这么写,她现在呼救,对岸那些人能听得见吗?
此刻都在走神,谢怀则也是服了。
手中茶杯咯噔一声,放在石桌上。
什么时候出现的茶水,居然还有各色茶点和果脯,而双福双喜早就跑得远远地守着去了,根本不敢偷偷回头看。
上位者惯用的施压手法,卫婵其实有点习惯了,也开始摆烂,他一直生气,又不说为什么生气,左右最糟糕就是把她打发出去,那她也得了自由身了。
要不给他跪下,认个错,求求他,哄哄他别生气了,也不知有没有用。
反正是他说,自己跟端砚不同的嘛。
她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眼睛里蓄着两包泪,一言不发的跪了下去:“世子,您别生气了,都是奴婢的错,您要是看奴婢实在不顺眼,就把奴婢打发走吧,奴婢回老夫人那里服侍也行。”
“动不动就说走,你是在以退为进吗?”谢怀则拧着眉毛。
卫婵满脸茫然,谢怀则叹气,罢了,一个婢女,想来也不懂什么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