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婵笑了笑,她就知道:“世子请说。”
谢怀则抚摸着她的脸颊:“以后,别这么伤害自己。”
卫婵觉得好笑,她都已经被伤害了,他却在说让她不要伤害自己,难道这一切伤害的源头,不是他带给她的?
他的确帮了她良多,给她银钱,给她体面,给她荣华富贵,可她从到他身边便承受的嫉妒,那些女人的迫害,难道不都是因为他?
现在却说,要她不要伤害自己了。
卫婵觉得有些好笑,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只有这具身子,是自己的,其他都是他的赐予。
她用这具身体,换来皇贵妃和她腹中小皇子的安康,换来皇贵妃想要为她指婚,封她做乡君,她以为自己会脱了奴籍,自此便能扬眉吐气,抬头挺胸的做人了。
可希望破灭,是他阻拦的,来自与他最大的伤害,难道不是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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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卫婵承他的情,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从来都是聪明人,这么久皇贵妃没来见她,她也没有渠道能去见皇贵妃,便已经知晓,他不知背后做了什么交易,总之皇贵妃是妥协,放弃了她这个救命恩人,选择了谢怀则。
现在她的处境,能依靠的,只有他,再也没有第二个旁人,一味指责谩骂,怨恨他,导致他最后那点愧疚也没了,情分没了,她在这府里立足,就更难。
“世子,夫人来了。”翕砚进来通传。
谢怀则沉下脸,捏了捏卫婵的手:“不必紧张,一切交给我。”
他走了出去,卫婵慢慢躺下,床榻很柔软,很暖和,还泛着幽幽的香气,那是翕砚知道她们今日回来,早早用熏香熏了被子枕头。
可此时她半点困意都没有,直勾勾的顶着床板上垂下来大的丝绦发呆。
她隐约听到外面有哀求哭泣声,还有争吵声,良久良久,忽然眼泪,就这么流下来,被困在谢怀则的后院,纵然有他的愧疚和宠爱,能享受荣华富贵的过一辈子,然后呢,她就要变得不再是自己。
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一个跟自己分享丈夫的女人,不是仇敌是什么呢,若不是为了红砚出头,她不愿意出此下策,她委曲求全也就罢了,可她不能让跟着自己的这些人也受委屈,寒心。
谢怀则绝不可能休了孟秋蝉,以后还会有别的女人进门,她的后半生,都要这样了吗,算计着他的宠爱,算计着他的心,跟别的女人斗法,争得那一点偏爱活下去?
那日对娘亲说的那些话,是真心的,她怕爱上他,爱上就难以平淡自持,更没办法用中立的立场去看待这一切。
而现在,即便她管束着自己的心,却依旧卷入这种旋涡之中,避免不了使心机,争斗。
她也是清清白白人家出来的女孩儿,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要靠斗心眼,才能活下去呢。
“夫君,您这是为什么,要扣我的奶娘,还这么五花大绑的?”
家中长辈身边的丫鬟,小辈少不得都要尊重一二,这乃是大户人家的教养,长辈身边的阿猫阿狗都得敬着些,而养育过自己的长辈,便是奴才出身的,比如奶娘嬷嬷,也得尊重一二,地位跟其他的丫鬟,是不同的。
谢怀则若是敬爱妻子,自然也会给她奶娘几分脸面,这样五花大绑,还被臭汗巾子堵了嘴,跟明晃晃在孟秋蝉脸上打巴掌,也没什么区别了。
谢怀则对着双喜抬了抬下巴,双喜便上前从孙嬷嬷的袖口中掏出一根珍珠簪,珍珠有指头大小,珠圆润泽,发出月亮一般的皎洁柔光,分明就是卫婵的鲛珠簪。
孙嬷嬷贪财,方才教训卫婵时,说她带着这簪子招摇,便把簪子强行撸了下来,本想摔到地上给她个好看,却不忍心这金贵东西,顺手揣在自己袖子里。
谢怀则看的分明,却并未当场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