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婵惨然一笑,拽着帕子:“原来,是这样,到是我莽撞了,付玉春后台这么硬,我找上门去,只会是以卵击石。”
海琼玉不以为然:“不过是道台的妾,那道台见了我爹还要点头哈腰呢,母亲,卫姐姐自己一个寡居的妇人,还要养活妹妹,就这么一个铺子,都碍了别人的眼,这件事一出,以后谁还敢去点绛阁买胭脂水粉呢,母亲,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卫姐姐受委屈啊。”
卫婵摇头:“玉儿妹妹,你别说了,付玉春有靠山,而且这官场上的事,错综复杂,理是理不清的,别因为我,坏了云城官宦场上的规矩,这个气我就忍下了。”
海夫人心中暗笑,此番唱念做打,为的就是海家能出头,海夫人虽然看破,却不说破。
“我们家老爷是寒门出身,那道台是云城本地豪族,轻易倒是不起冲突的。”
卫婵低下头,默不作声。
海夫人话锋一转:“不过,此事,你的确,不能受委屈,但凡那付玉春打听打听,便知道你与我们海家,还是有交情的,他们既然不仁别怪我们不义。”
卫婵摇头:“夫人,可别,我实在怕,夫人也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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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夫人笑道,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此事咱们有理,你照常去告,闹得越大越好,道台娘子齐氏与我关系很好,早就想整治那个不安分的妾,这件事正是个好由头,放心,你也不是没后台的,你的靠山,不就是海家吗?”
卫婵脸上适时的露出喜出望外:“夫人当真能帮我?若真如此,夫人对我的恩情可就如同再造了。”
海夫人到底是太守娘子,话既然说了,必然是会办的,又一番安慰过后,卫婵离了海家,此时才觉得眼睛有些疼。
红砚把她的帕子换了,给她眼睛滴了些药水:“姐姐真是受了大罪了,居然还在帕子上弄了辣椒水,这熏的眼睛得多疼。”
“做戏要做全套嘛。”卫婵笑眯眯,想要揉揉眼睛。
红砚急忙叫她不要用手揉,给她轻轻吹了吹:“看来,今日这戏,是让海夫人相信了。”
“傻姑娘,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的目的呢,这位海夫人可是寒门出身,可当年靠卖猪肉供着自家相公考中进士,海大人成了太守,可是纳了好几个本地豪强出身的旁支庶女,却依旧没有把这位夫人换了,你可以说是太守大人重情重义,可现在接触一番,却也不得不觉得这位夫人,的确有心眼有手段。”
“此话怎讲?”红砚不明白,这海夫人瞧着就是个笑眯眯的妇人,穿着还有些简朴不张扬,怎么就看出手段不凡。
“寒门和豪强争斗,向来激烈,可海大人能做十几年的太守,如此不动如山,也算是把当地豪族收拾的服帖了,这付玉春,因是道台妾室有关联的产业,才让咱们有机可乘,若是道台夫人的,海夫人不一定会为我们出这个头。”
红砚满脸疑惑:“难道姐姐事先已经把这些都打听清楚了吗?”
卫婵笑道:“打蛇就要打七寸,当初咱们把铺子声势搞得那么大是为了什么,就是等付玉春按耐不住,若这付玉春是道台夫人的产业,咱们的策略自然要变化一番,能以和为贵最好,可既然是道台妾室的,他们又先出了阴招,这一回不把他们搞得开不下去,我这个卫字,就要到着写,我为何要费尽心机抱上海家大腿,还与海琼玉那么要好,不仅仅是为了得到海家做靠山,还能知道海家和下面那些官眷之间的关系,咱们做胭脂水粉,便是做女人的生意,可不得把这些人都搞懂了。”
红砚呆住,不可思议:“姐姐,你在公府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你居然有这种本事。”
“在公府,只要伺候好世子,别的吃穿不愁,哪里轮得到我做这些呢。”卫婵叹了一声,看红砚满脸困惑:“傻丫头,你以为做个被养着的金丝雀便是万事无忧,不必耍心眼?倚靠男人更要争,要斗。而男人爱你的时候自然对你千好万好,什么话都能说,什么都能答应你,可他若有一日不爱你了,你连个退路,都是没有的,你看公爷和陵阳郡主不就是这样。”
“可郡主也没有被厌弃了,就被丢掉啊,她不还是公府的夫人?”
“是啊,她是正妻,才会如此,不过是独守空房被冷落罢了,那丽姨娘倒是得了宠,可你想想被打发的怜姨娘,如同隐形人一样的云姨娘。”
红砚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