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久仰久仰,下官在云城就听说过您的大名,一直无缘得见,这回您真正出仕,下官可算有缘能跟您见上一面。”
“大人听得,可是在下什么第一公子的名头,那都是虚的,旁人谣传当不得数。”谢怀则脸上的笑,是应酬时常用的,让人感到亲切,迅速积累好感。
这种笑容通常被梁承慎描述成皮笑肉不笑,虚伪。
海大人道:“大人不必自谦,听说大人一直资助寒门学子,大人年纪虽轻,却实在大义,若是老夫年轻时能遇上大人这样的伯乐,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城太守了。”
“海大人是云城百姓的父母官,这么多年为云城百姓做的事,叫人佩服,我初做官,还是要跟您多学学。”
在公府时,谢怀则面对伺候自己的奴婢,连个笑脸都欠奉,日常是面无表情,也只有面对卫婵时,才会露出几分少年人的真性情。
可他在官场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一套一套的,一点都不像那个冷淡至极的谢怀则。
“谢大人也尝尝我们云城的本地菜,海产居多没什么猪牛羊,毕竟咱们云城人就是靠海吃海,比不上元京富庶,可惜我那大女儿不在府里,不然让她亲自下厨做一桌山野小食,上回可是李大人都赞过。”
谢怀则已然警惕起来,不会这海大人想要效仿一些地方小官,下一句话便是问他可有婚配,自家女儿美貌才情出众,可来服侍这种话吧。
若是收了贿赂,可就不好意思开口要粮饷了,而且美色贿赂这种,他压根就不会收。
“大人的女儿,居然亲自下厨做饭菜?”
他们公府的小姐,只是练女红琴棋书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最多做个甜品小食,哪会跟灶头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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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大女儿并非是下官与夫人亲女,是义女,她夫君早亡,一个人带孩子过活,早年吃了不少苦,什么活儿都会干,很是伶俐的一个人儿,做的一手好菜,只是她近日也越发的忙碌,大人倒是没了口福,便只能叫我们云城醉和楼的大厨来做一桌,大人莫嫌弃。”
不过区区一个民妇做到菜,能好吃到哪里去,几句话,谢怀则就已断定,这位海大人,为何政绩斐然,却二十年都是城太守,太不会说话了,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憨直。
“其实本官途径云城,的确有重任在身,不瞒海大人,本官舍下脸皮,是来化缘的。”
说了一阵风土人情和朝堂上的轶事,谢怀则也不想再试探,直接开门见山。
海大人捋着胡子哈哈笑了两声:“谢大人果然直爽,下官最是讨厌那种弯弯绕绕,如今前方战事焦灼,身为大临臣子,如何不心有戚戚,不需您说,云城商会早就准备好了一批粮草,用完膳,便请大人跟下官一起去瞧瞧,正好云城商会的司家公子也陪同,能为大人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