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叫人把这件袍子给最好的绣娘缝补,定然能跟以前一个模样。”
谢怀则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说,换了一身衣裳,从后门走了,听不到孟秋蝉的吵闹声,心中平静了许多。
“洛水巷是云城豪绅们住的地方,海大人家就住在此处,不过海大人高升后,已经搬到了州府苍城,能在此处给二姑娘置一套宅子,可要不少银钱,这魏娘子对二姑娘,真是不赖呢。”
双福去敲了门,很快有人开了门,是个中年门房。
“我们是府上夫人的娘家人,我们大人是夫人的姐夫,从京城赶来,来看望夫人的。”
“夫人的姐夫,没听过夫人有什么姐夫啊。”门房一脸懵,然而见双福一个下人也穿的丝绸衣裳,气宇轩昂十分得体,一时也不敢赶人走。
双福微微一愣:“我们今日还递上了拜帖的,府上夫人不是姓卫,卫风之卫,祖上跟卫青大将军是本家呢,夫人是我们主子的妻妹,这是转头就忘了?”
门房忽然阿了一声:“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白日接您拜帖的,是老王,晚上是我当值,瞧我这记性,想必您就是姑……夫人的娘家人,姓谢,是吧,快快请进,我这便去通报。”
府内,已经乱做了一团,卫好搅着帕子,六神无主:“这,这,这要怎么办。”
“我的好姑娘,您千万别慌张,不然一会做戏但凡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就会露馅,到时候,咱们,就全完了。”红砚也是满脸绝望,却仍强自镇定。
“我,我我我,我好怕他,他真的很可怕,你们不知道,他当时把我丢给别的纨绔公子,还让那些嬷嬷吓唬我。”卫好浑身都在冒冷汗,打着冷颤。
卫好其实一直都是懵的,自从被带到红袖招吓唬一通,她就再也不敢妄想顶替姐姐的位置陪在世子姐夫身边,他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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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去小巷,跟别的富家小姐一样的养了起来,谢怀则请了老师教她琴棋书画、女红,甚至还有看账本管家,可她学的磕磕绊绊,并不顺利。
谢怀则去的次数不多,可每每去,就像个严格老师一样,让她背书,检查功课,她战战兢兢的,曾经那点因为他生的俊俏,像神仙一样的漂亮脸蛋,也完全没办法让她产生什么旖旎和绮思。
然后听说有人上门提亲,亲自来提亲做媒的还是门下省的正二品大员李大人,提亲的叫云城魏家,她没听说过,但谢怀则来了信,说此人是个童生,本人家产不丰厚,义姐却小有薄产,愿意看顾这个弟弟,拿出的聘礼也很有诚意。
谢怀则问她,愿不愿意嫁。
人都没见过,她怎么可能愿意嫁,但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她已经不想困在这里,隔三差五就要被考功课。
哪怕谢怀则去了林城,也没放过她,居然写信查她的功课,但凡老师说一句做的不好,就要挨手板。
她说,想好了,愿意嫁,谢怀则把那些聘礼都放到她的嫁妆里,还给她添了不少,风风光光送到了云城。
她紧张又不安,可逃离谢怀则,总归让她松了一口气,谁知晚上揭盖头时,看到的并不是自己的新郎,居然是,她死去近两年的亲姐姐,卫婵。
她吓得晕了过去,醒来后才知道了一切,这桩婚事只是幌子,根本就是要把她从京城接出来,一家人团聚,什么魏家娘子的义弟,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
她愕然许久才接受这个事实,扑进姐姐怀里大哭了一场,过去种种,俱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