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令大人铁面无私,是不听的,那些箱子全被打开,里面无一例外,都是石头。
谁家好人家的女儿,陪嫁,拿这么多破石头装银子呢?当初的十里红妆人人艳羡,甚至还说孟家家世虽然不及公府,可为了女儿能在夫家抬得起头来,也是十分破费,十分爱女儿了,这桩婚事,并不算不公平。
如今真相大白,孟家打肿脸充胖子,拿石头压箱做陪嫁,那些零零碎碎的首饰,有一百两吗?
谢家下人在这个富贵窝里呆的久了,都认得好东西,就算是府里的丫鬟,若能做到主子身边的大丫鬟,手里也能有个一两百金,嫁人断不会如此。
孟秋蝉,居然连个丫鬟的嫁妆,都不如。
“思危,不是说,你当初下聘给了一万银子?”
谢怀则颔首:“是,给了。”
公爷连连摇头:“这是什么人家能干出来的事,孟家这不是卖女儿吗?”
谢怀则的亲娘陵阳郡主原本也不够好,是个落魄宗室,除了一个名头,比孟家还比不上呢,可落魄宗室是要面子的,当初谢家下聘的两万银子原封不动都作为女儿的嫁妆带了回来。
公爷那岳父虽然总仗着身份打秋风,可当初成婚,这件事办的一点都没毛病,漂漂亮亮让人挑不出刺来。
大长公主很不满意:“没嫁妆就算了,聘礼不给更罢了,咱们是什么人家,也不会在乎这点钱,可分明什么都没有,拿石头充,到时候一盘嫁妆,她就那点杂碎首饰,传出去还不说咱们家不会养媳妇儿,大老爷们都靠女人的嫁妆过日子,像什么样子!”
这么会算计,孟秋蝉已经全然失了长辈的心,大长公主疲惫抚额:“思危,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件事,我是不管了。”
她敲了敲拐杖,被丫鬟搀扶着进了屋。
令大人按流程清点完,又给她封上,紧接着对孟秋蝉做了个请的手势:“孟姑娘,走吧,这公府,你是待不了了,还有谋害皇室宗亲一案,过几日会有大理寺传召,这几日,你是不能出京的,一旦出京,会被认定是畏罪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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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蝉猛然抬头,在周围人或是戏谑或是不屑的眼神中,她感觉到,身为孟秋蝉这个人,已经,被杀死了。
她想要冲过来,对着卫婵。
却早就被护卫拦在八仗开外,根本近不得卫婵的身。
“卫婵,你以为你比得上我吗,一个奴婢出身的贱货,谁不知道你的底细,奴才秧子,外面买来的贱婢,猫狗一样的东西,你也配叫婵,跟我一个名字,呸,你这辈子也比不上我,比不上我!”
卫婵古井无波,如今对于这种羞辱,早就伤害不到她了,她就是这个出神,投胎不好不是什么世家贵女书香门第,那又怎样呢,如今她早已脱离奴籍,身份这种事,也伤害不到她。
谢怀则却忍无可忍,可多年修养,到底没让他像对付梁承慎一样,直接一拳打飞或是一脚踢飞。
“双福,你是死的吗?”
双福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份上,孟氏还能咒骂,急忙让婆子压住她,堵住了她的嘴。
谢怀则怒不可遏:“婵儿,是我正室夫人,你又是什么东西,如此大放厥词,双福,府里的规矩,冒犯夫人是什么罪?”
“以下犯上,掌嘴一百。”
“那就打吧,给孟元好好瞧瞧,看他养出来的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