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露出了悲戚的神色,但一句话都没说。
我知道,他又开始逃避了,毕竟他只是短暂的爱过她,可能是几天,一个月,最长不超过一年,因为我就是在他们真正在一起的第二年出生的。
我从小就不知道母爱是什么,父亲也没有给过我多少关心和注意力,六岁那年,他将我送去外婆家后,我待在那个冷冰冰的地方,更是不知道什么是家,一个正常的家又该具备什么样的元素。
直到那个除夕,小孩邀请我去她姨妈家过年。
说实话,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甚至从内心深处产生了排斥,试问一个不甚富裕的家庭,能过什么样的年?
大概也不过是一顿年夜饭,然后坐在一起说笑,看看春晚……这些事,我自己也可以做。
可奈何,小孩的热情太过,我这人又不擅长拒绝,于是便想办法去了。
她姨妈家住在一个我从未踏足过的老小区,那里就连楼体外的漆都因为常年的风吹日晒而变得斑驳了,更夸张的是她姨妈家在六楼,却没有电梯。
我当时一进那个楼门,转身就想走,可瞧着外婆那么大岁数了,还能爬楼爬得那么利索,我顿时就没了逃避的理由,硬着头皮上了楼。
姨妈家比我想象中还要小,一个客厅,一个和厨房相连的餐厅,摆着一张大圆桌,就几乎占据了全部的空间。三个卧室,一大两小,其中一个小卧室里居然曾经住了小孩的两个表哥……
卫生间也很小,却摆着一台笨重的古董洗衣机,洗衣机没人用的时候,还很多用的变成了临时置物架。
怎么说呢,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家庭,对我而言却极为不普通,甚至是新鲜。
更不普通的是这家人的相处模式,他们彼此之间没有太多关于长辈晚辈的差异问题,小孩可以调侃外婆,外婆也会笑容慈蔼的应下,外婆洗了水果,也会毫无顾忌的喂给每一位家人。
就连在我面前总是怯生生的小孩,回到这里也变得活泼开朗了,那天我瞧见她的笑容,比我和她相处的那么长一段时间看到的总和都要多。
在那里,就连我也总是情不自禁的在笑,一开始可能是客套,后来是真的觉得那里很像是一个关于情感和家庭的乌托邦。
他们好像就连吵架都是增进家人情感的一种方式,家这个概念,在他们的经营下,确实变成了一个可以放松的地方。
后来,姨妈告诉我,她说:要想一家人和睦,就得学会忍让,你让让我,我让让你,只要不触及原则,小事能过就过,过不了的大事就一起商量。最最重要的是千万要记住,人多力量大这句话,别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不愿意张嘴的结果就是无尽的争吵,最后散伙。
姨妈是个很有生活智慧的人,所以她说的话,我总是铭记于心。
在我日积月累的实践下,现在让让在很多时候开始嫌我唠叨了,她有时候为了故意气我,会说我是因为年纪大了才话越来越多。
可我很想说,在写现在这封信时,我只有三十六岁,三十六岁不算年纪大,可和她比起来,也确实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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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吃完年夜饭,我跟着她的家人一起下楼去放炮。
我对烟花一类的事物并不是很感兴趣,因为它们总是消失的太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