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杰回忆那日在县学外碰到于贵的情形,“我还当于贵与孙教谕说了什么,待孙教谕返回县学,我特意找于贵套话。待我准备回县学,又与孙教谕撞了面,以为他做事心虚,特意盯着我。”
“所以,在此事上,你们是相互误会。”杜言秋道。
二人都以为对方与于贵打交道。
“我问于贵是否又来县学找伍文轩,于贵却吞吞吐吐地说不是。费了半天劲才又说他请人向邓知县捎话,想私下见邓知县一面。再问其他,就左顾右盼什么都不肯说。”
“因此你便怀疑于贵说谎,是在掩饰。”
“是的,之后邓知县去醉心楼,我娘问过此事,邓知县说并未有人代于贵捎话,直到他后来抢夺成衣坊衣物被判罚永定服役,都没有私下与邓知县见面之意。”
“据我推测,于贵说要见邓知县,是他故意放出风声,为给某些人施压。那日之后没多久,他便被秘密请去醉心楼。”
“此话我听杜大人审问贺永时说过……吟莺姐姐后来也猜测紫菱临死前接待的贵客可能就是于贵。”
“孙教谕知你底细,见你与于贵一同离开,误以为你利用于贵做事。你又为何只因他与于贵多说几句话便怀疑其心怀不轨?身为教谕,见于贵那样的人在县学外徘徊,上前询问是职责所在。若无前因,不该怀疑。”
杜言秋认为此事定另有缘由。
陈少杰反问,“请问杜大人,伍文轩犯案与孙教谕当真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杜言秋断定。
“伍文轩受人诱骗以致行凶,他在魁星堂抽取的签文是关键。杜大人是查出那些假卦签的来历,但又是否想过,伍文轩只看那些卦签当真便能想到所谓护主之意,萌生杀人之念?”
“你是说,需有个解签人从中怂恿。你以为此人是孙教谕?”
“我并非无凭无据猜测。伍家出事,伍文轩在县学也时常恍惚,孙教谕数次寻他私下开解。有一次,我去找孙教谕讨教,在他书房捡到一张卦签。”
“就是你借竹管塞入于贵口中的那张?”
“是。”陈少杰看眼杜言秋,见他脸上并未显出任何惊讶之色。
“想来你那时并未觉察不对。”
否则早些留意到伍文轩,邓知县又怎能命丧此人之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