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着三人将所有赏赐全部收入库房后,出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庭院中央,弯着腰哼着歌摇头晃脑。
三人再度面面相看,十分诧异。
沈着:宁护卫在做什么?
弈川:好像在洗东西。
流叔:这厮傻了。
三人相视一眼,果断在长廊下坐成一排,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傻子洗了满满一庭院的东西——
几人几套积攒下来的护卫服、从来懒得更换的床褥,王爷的衣袍、鞋履,长袜……
当空的日头渐渐西沉,看戏的三人同情并无情地形成了一个共识:有时候傻了也不是坏事。
宁君哲本打算慢慢洗,等步竫舟回来先在他面前刷一波好感,谁知道左等右等,左洗右洗,始终不见人影。
于是就这样越洗越多,越洗越多,洗到最后月亮都出来了,他实在累得不行,把捣衣杵一扔,骂骂咧咧地回房。
狗男人,爱回不回!
宁君哲洗完澡,舒舒服服躺回步竫舟的大软床,没一会儿就眼皮打架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和一位白胡子老爷爷相对坐在一个棋盘前,正要开始厮杀,便隐约听见两道声音自白如浓雾的天际传来。
他努力去听,却无论如何也听不清楚。
而此刻卧房中,流叔看着正呈大字型躺在床榻上的某人,没好气地试探道:“王爷,宁护卫现在行动自如,是不是可以回后院儿睡了?”
这厮还真是恃宠而骄,王爷不主动赶他走,他还真打算一直霸占王爷的床,真没规矩!
朗月当空,疏影横斜。
轩窗外,庭院衣桁上的衣物大多缀着水滴,缓缓往下垂落,似是一排水珠帘,映出皎洁的月色。
进入府门时步竫舟还愣了愣,以为是夜里灯光幽晃走错了门。
能一个人浣洗如此多的衣物,的确是行动自如的凭证。
他悠悠收回视线,浅浅“嗯”了声以作回应,流叔这才高高兴兴退出卧房,并带上门。
今日实在疲累,步竫舟伸手揉了揉眉心,将书本放回桌上,吹灭了烛火歇息。
隔日,流叔一早端了盥洗盆进来伺候步竫舟洗漱,宁君哲睡得跟头死猪一样毫无动静。